陈跃飞想去医务室等江筠。
他的胳膊肘蹭伤了,这回不是故意的,是在砌围墙的时候不小心被战友搬的砖头滑落下来给砸到的。
当他看到手肘渗出血珠的时候,心里还高兴了一下。
全体官兵都在热火朝天的干活,他就没有理由去医务室了,他还有好多话想问江筠呢。
陈跃飞把蹭得脏兮兮血糊糊的手肘在吴建国眼前晃了晃:“报告三排长,只要我胳膊没骨折,我洗洗伤口,涂点红药水儿,马上回来接着干!”
谁知到了医务室,穆柯不在,江筠在!
江筠也不跟陈跃飞客气,直接倒了一碗生理盐水:“穆柯出去了,我来帮你洗伤口吧。”
陈跃飞赶紧过去,还不忘马上问问题:“哎,你看到骑兵连的马了?怎么样?帅吗?”
他的梦想就是骑着马,一边跑一边回头放枪,简直帅的不要不要的!
江筠用镊子夹了棉球蘸了生理盐水擦洗伤口,小声道:“我还骑了巴特尔连长的马!”
陈跃飞瞪大了眼睛:“卧槽,你还会骑马!”
江筠扬眉:“我就是看到指导员一排长他们都走了,我才敢呢。”
剩下那几个女兵跟她生死与共的,友谊杠杠的,肯定是不会告密的。
陈跃飞一脸兴奋:“快说说,骑马好不好玩?”哎玛,怎么他们男兵训练就遇不着狼呢?老鼠就见过两只:“哎,怎么好事都让你遇上了!”
江筠咬牙,手下用力,满意的看着陈跃飞龇牙咧嘴,才放下棉球:“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遇着一群野狼是好事儿?我都快吓死了我!”
陈跃飞朝自己的伤口吹了吹,抬起头,咧着嘴笑:“别人吓死了,我信!你怎么能吓死?你开头作报告的时候,那表情就跟摘花一样。我看晓慧姐就吓得够呛,脸色发白,神态还没有恢复过来呢。”
晓慧姐在家里看到一只蟑螂都怕的尖叫,看到野狼会晕过去吧?
江筠狐疑的重复:“晓慧姐?你认识一班长?”
陈跃飞的眼珠子转了转,索性说实话,反正江筠也不是别人,是他越来越崇拜的老大:“对呀,晓慧姐以前在我们家生活过好几年,不过她不让我跟别人说。”
在他心里,江筠早就是自己人了,事无不可对她言。早前没说是没想起来,而且也没机会说。
江筠蹙眉:“那我怎么没听说过呀?”
陈跃飞解释:“我们家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她在,我们家搬到大院儿的时候,她爸调到陆军学校当政委,她就回她自己家去了。”
江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莫晓慧家里这么好的条件,却愿意来这里当兵,恐怕也就是为了去军事基地的吧。上头有人的话,很多事情都好安排。
她拿出双氧水:“过来,我给你消消毒,可能会有点疼。”
陈跃飞最怕双氧水,这是他的克星,连连后退:“直接上红药水就行了!”
穆柯回来了,伸手顶住陈跃飞的后背:“卧槽,你都不怕有伤口,还怕上药会疼?”
江筠把药瓶递出去:“穆柯,你来吧。刚才我是看你没在才自作主张拿了盐水给他洗伤口。”
穆柯拧住陈跃飞的胳膊:“我抓住他,你给他上药。”
江筠忍着笑,在陈跃飞夸张的哎呦声中给他涂药水。
穆柯松了手,去给江筠拿胶布和维生素片。
陈跃飞没机会再多说,冲着江筠小声道:“我不报名了,”又指指脚下:“留下。”
留在边防连多有意思,说不定还能找机会去骑兵连串门!他得赶紧去跟徐志坚分享这个好消息。
看到江筠眨眼睛表示听明白了,陈跃飞笑笑,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穆柯抓着几个小纸药包走出来:“只有维生素c了,你说的维生素d维生素e咱们这都没有,我给团部打报告去申请。”
江筠笑着道谢:“好,那我先走了,专家还等着呢。”
专家组的张工点名要跟江筠谈话。
听了郭和平胡大力徐涛的报告,再听了江筠的发言,张工总觉得一个女孩子临危不惧的举动,不仅仅是胆子大,更多的是纵观全局的冷静。
做科学实验,搞物理研究,就是需要这种沉稳冷静,因为实验结果并不按常理出牌,它往往是在你坚持不住就要放弃的时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