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雕塑的小白终于动了一下。
时间指向4点50分。
他看看自己的手机,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说明,那个他怎么看怎么不爽的人,已经离开了上海。
“吁。”
小白长吁一口气,活了过来。
喜滋滋从座位上站起来,脸上的冰雪也跟着融化。他想好了,就算冒着风险,他也要陪在心情不好的成辛左右,好适时宽慰她。
连借口都没有想好,小白沿着闭眼也不会走错的路线,朝内街、朝六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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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辛小红心眼朦胧,反复看了几遍,确认的确快要下班,一颗心忍不住又飘起来。
“丁零丁零。”电话响了。
成辛欢快地拾起听筒,里面一片忙音。
成辛不由格格笑着改拿抽屉里的手机。瞧,连自己都觉得自己魂不守舍、心不在焉了!
来电的不是别人,正是盼了一天的余勒。
“余勒!”成辛娇娇叫一声。
一圈的人都忍不住抬起头。黄鹂鸣翠柳,就是这种声音吧。
“辛辛!我想到一种更好的晚餐吃法!”
成辛笑:“什么?”
“炒一盘贝壳类的海鲜;将毛豆剥了,跟丝瓜一起炒,炒出来青绿可人;用两颗大番茄炖300克牛腩;将紫皮茄子蒸一蒸,撕成缕,拌上调料调一调。颜色好看、营养又均衡!我做给你吃!”
成辛脸上几乎要溢出花:“好呀,好呀。”
“你记下!我一定会把这一餐补上的!”
成辛的笑意来不及收回,猛然僵在脸上,两眼露出茫然。她的理解力出问题了吗?这是什么意思?
司机一个小时之后才到。
在此期间,小白就那么沉默无言地站在商场的门口陪着余勒。出于一种难以解释的情绪,余勒也一反常态,任由沉默蔓延。
进进出出商场的女性多会郑重或偷窥他们几眼,眸光里飞过一抹亮色。冷酷的另一面常常是闷骚。不知这两位养眼的骚年之间是什么关系!
下午一点半,司机开车到。
余勒先上了车。小白不放心,特意又悄声叮嘱司机几句,才看着载着余勒的车奔余勒入住酒店而去。
午后的阳光,算是一天中最烈的时段。破天荒,小白因为想着心事,没有叫车,而是思考着思考着,不知不觉就徒步走了回去。抵达公司,已经快2点。
it部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小白电话关机,自己难不成要亲自去机房捉奄奄一息的老鼠?!
“小白!你去哪儿了?怎么也不开机?”
一直半垂着眼的小白扫了一眼it部长,目光沉沉,带着凛然。it部长忽然发现自己不能像往常那样张口了……
不仅如此,整个下午,小白方圆一米范围内,透着任何人勿近的冰冷气质。小白就那么什么也不做,沉默无言地对着电脑,像是在熬什么神秘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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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载余勒去他所在的便捷酒店。
到了酒店门口,余勒才下车,司机已经颠颠也跑下车。余勒疑惑:“车能停路边吗?”
“没关系,大不了200块一张罚单。”司机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叔,一看就是稳重人。
“我能看你的手机吗?”司机大叔露出下位者惯常带的讨好笑容。
余勒毫不犹豫就将手机递给司机大叔,虽然也纳闷再走两步进便捷酒店就有钟表看。然而,很快就轮到余勒更不解了。
司机大叔拿到余勒的手机后,并没有垂眼看屏幕上的时间,而是视若珍宝一样恭恭敬敬双手握着朝余勒拜了拜,然而,将手机放进了自己上衣内口袋!
余勒一定是露出了过分惊讶的表情,以至于司机大叔赶紧又弯腰鞠了一躬。
所以,并不是司机大叔普通话不好,去声的“看”字发不准音,而是人家本来发的就是阴平声?
“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司机大叔谦卑道歉。
余勒心中一梗。
但,想着他必是受人所托,便也没有再说什么。任由他跟着,看着他进房间整理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