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车钥匙往厚重的茶色艺术茶几上一甩,两手叉腰,瞪着小白:“交代吧!”
小白淡然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梅姐:“我知道是我的本事,你说是你的态度!”
小白扭头不看梅姐:“我没什么好说的。”
梅姐:“放肆!明天起,无限期禁足。直到你找到你该有的态度!”
小白没有做任何争辩,甚至连不满都没有表达。他看上去疲倦得厉害。
梅姐宣布完禁令,气冲冲离开客厅。
诺大的客厅,只剩小白一个人。
屋内有些闷,小白已经开始怀念,200米高楼肆意流动的风。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酒。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只酒杯。自己倒了半杯,仰脖喝起来。
中央空调开着,又打开一扇窗,仍旧觉得不够通风。
索性拿起酒杯和酒,一路爬上四楼,搬出一把梯子,爬上了楼顶。
这里视野开阔多了。
这所近郊高档别墅小区,以三层为主流建筑,小白家的四层别墅,大有鹤立鸡群之感。骑在楼顶,俯瞰各种造型的屋顶和郁郁葱葱的树梢,别有一种滋味。
小白倒杯酒,给方瓶身的酒瓶找好安身之所,端起酒杯,四处放牧目光。
远远的林荫道上,一辆白色奔驰穿行其中。不久,白家院子大门打开。
小白欣赏着线条流畅的车身,眼光露出赞叹之情。
比起黑色或其他颜色的车子,白家更钟爱白色的车子。不知是否跟姓氏有关。
等小白再仰脖喝上一大口威士忌后,一扭头,一不小心看到了院子。他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院子里,呼啦啦站了一群人。梅姐居中,朝上伸着双臂,嘴巴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
小白有些茫然。
别墅42米的楼层挑高,四层加屋顶,也不过20米。小白视力又好,将梅姐的表情看得真切。她甚至在流泪。
这是在演戏吗?
白家的钢铁女强人也会落泪?
bg奏响,浑厚的男高音唱起:
夜色多么好,
心儿多爽朗,
在这迷人的晚上。
我的心上人,
坐在我身旁,
默默看着我不作声,
我想对你讲
……
小白陡然想起,哦,是他戴着耳机呢。
下午2点,成辛从上海南站出站时,接到一则电话。
是小白打来的。
电话很简短——从东北出口出站!
成辛甚至没来及多加询问,电话就挂掉了。
举目四望,上海南站太大了。仔细再看,有西北、西南、东南、东北四个出口。
小白怎么知道她在上海南站?让她从东北出口出来又有什么特别意义?成辛一边琢磨生疑,一边配合地从东北出口出站——老好人思维是多么地可怕!
一辆寻常可见的黑色大众打着闪灯,司机门打开,小白露了出来:“上车。我送你。”
成辛忸怩:“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白:“手机定位。”
成辛还想问别的,比如手机定位不需要被定位者授权?手机定位可以预估行进趋势?不然怎么她刚到站,小白就已经将车开了过来?
“你不是应该在上班吗?”成辛担心技术出身的小白拿专业名词糊弄自己,索性问个浅显的。
站内工作人员小跑着过来:“这里可不是聊天的地方!快点!赶紧离开!”
成辛回头一看,一条长龙已经排在小白车后。
小白见成辛犹豫,索性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座位。成辛探头看看,车内空无他人。带着不确定的犹豫,还是上了车。
小白重回驾驶位,驱动车,车稳健地开了出去。
“我都不知道你会开车。”成辛带着些些好奇,开口道。刚见过余勒开车,再看小白,只怕小白驾龄更资深。
小白有些不高兴,并没有接成辛的话题:“你是去见他了?”
“你还是放我下去吧。”成辛负气。
见谁,去哪儿,干什么,诸如此类的问题不是有人问就需要答。
小白不停反而加速,接连超了两辆车。成辛暗中惊得手抓牢座位,面上摒住,没露怯色。
“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对我只字未提,这已经很过分了。你我同城,你明知道我随时都在,你却不远千里,跑去找他求安慰!”
成辛又气又怕,觉得小白的抱怨没有理由,但又不敢贸然接话,怕触怒小白抽更大的疯。
小白眉毛越拧越紧:“所以,你说你不会接受我,是讲真喽?”
成辛吞咽一口口水,缓解心蹦到嗓子眼的紧张。
正开车的小白没听到回答,猛然侧头看成辛,目光里盛着压抑与痛苦,他盯着成辛的面孔,看了一秒、两秒、三秒。
成辛惊恐至极。
他这样开车不看路,岂不是找死的节奏?!
虽然没有开口求饶,但是,脸无疑吓白了。
一声刺耳的急刹车,猛然响在耳边。
成辛惊得魂不附体,等她眨着眼睛努力确认后,发现小白只是把车停在路肩。
接下来要露出狰狞面目了吗?
“噗。”成辛听到一声苦笑,接着,“你脸都白了。我吓到你了?”
成辛:“……”
哪里是吓到,是吓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