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白秀才无论如何都再也睡不着了,他不知道这梦境是真的还是假的,但联想到最近一段时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他又有点相信表妹说的应该是真的了。
白秀才的脑子里迷迷糊糊,忽而又是自责又是难过,脑子里总会想起那天从浏阳回到长沙的小道上发生的那一切。
不对,那个神秘的女子怎么就变成一-只黑猫了呢?
她说的话好生奇怪啊,我都不认识她,她怎么就让我猜猜她是谁呢?
对了,她应该是认识自己的,因为她知道自己叫白秀才
难道是她???!!!
白秀才被自己脑子里钻出来的这个奇怪念头给吓了一大跳。
不可能是她啊,年龄上就根本对不上号啊!可是,声音上却有几分相似,虽然那个女子死去的时候只有十一二岁,但她的声音却一-向老成,如果不看她的相貌你绝对会认为那是个成年女子。
不,绝对不会是她,白秀才又一-次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推测,否则这世界就真闹鬼了。
就这样反复否定了自己好几遍,白秀才终于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那黑猫不可能是那女子变的。
天还没亮,白秀才决定趁着夜色悄悄摸进姑父家一趟,然后迅速进入表妹生前住过的房间,偷出一双鞋来丈量一下大小。
虽然此前是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但现在心里有目标,白秀才还是顺利地摸到了姑父家,然后进入了表妹的房间。
里面好冷!好像掉入了一一个大冰窟一-般!白秀才不禁打了个哆嗦。
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将床底的那双绣花鞋装在了口袋,然后迅速取回自己家里。
丈量完尺寸大小后,白秀才又重新为表妹画了一-幅画,这一副画得比先前那副更加传神了,而且白秀才还特意在那画里的绣花鞋上点缀了两只蝴蝶,寓意着自己以后也会跟随表妹去阴间比翼双飞。
白秀才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失魂落魄地走完。
这一趟路程的,反正这一-遭是白跑了。
耷拉着脑袋回到表妹家里,当白秀才将这一噩耗告诉表妹的时候,姑父指着他的脖子骂他是个不中用的主,说无论如何都不会把女儿许配给他这样一个混蛋窝囊废。
表妹听完后,咳嗽了几声后便失望地两眼一黑,一命鸣呼了。
姑父--家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白秀才的无能嚷嚷着说以后不会再让他进这个家门。
白秀才也不能原谅自己,认为是自己夺走了心爱的女人的性命。
从此以后,白秀才天天吃斋念佛,还用尽毕生心血绘画出了一一副表妹的肖像图。
旧式文人都多才多艺,除了吟诗作赋还会点书法绘画,而且用的还是最基本的丹青和黑墨。但别看白秀才绘画的工具简单,他那画功可厉害了,那幅表妹的肖像画表面上看起来就那么寥寥几笔,但却非常生动地将表妹的神情勾勒了出来
那真可谓一个惟妙惟肖。
从此以后,白秀才就拒绝了媒人们的上门,天天看着表妹的画像望梅止渴,乐此不疲。
也是从那以后,白秀才每天的夜梦里梦着的都是表妹阿芙,这一夜也不例外。
“表哥,表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就在恍恍惚惚之间,白秀才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一一天啊,居然是表妹阿芙的声音!
“阿芙,我在!我能听见啊!”白秀才欣喜地看见了表妹的身区和体态,但当他想冲上去拥抱表妹的时候,却被她阻止了。
“不行,表哥,”阿芙--把将他推开说,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一个读书人居然连这个都忘了吗?虽然我们彼此心里都装着对方,但毕竟我们还没成婚嘛
不抱就不抱吧,白秀才心想反正自己喜欢的是表妹这个人,不是追求肉体上的享乐。
“表妹,这些年可想死哥哥我了,”白秀才诉苦道,“今天你怎么有空来看看表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