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大礼,久叩不起。
戴二夫人亦点点头,“起身罢。”
却也是家里的庶女,不外乎官用的场面话叮嘱于她,再没了别的东西。
晗之落了泪,再叩首,心里却忽而觉得轻松了。
此时葛忠珂亦喝完茶,喝得干净,说话声音浑厚,“晗之,此行远嫁,为父而当一语叮嘱,日后可要安稳度日,持家有道,于你,是再好不过了。”
怎么没有感触,晗之铭记于心,“晗之受教。”
待塞入银钱后始开,花轿这时已停放住,轿门朝外,家里有人燃着红烛、持着镜子,向轿内照一下,谓驱逐匿藏轿内的冤鬼,称“搜轿”。
中午正席酒也开始,即是“开面酒”,喝完这杯酒,晗之就真的要起身了。
外头的喜娘这时来催,唱起了长调,“上——轿——了!”
哭了三回妆,这边的嬷嬷扶着她,就出了正门。
花轿的底座放一只焚着炭火、香料的火熜,花轿的后轿杠上�喔橄狄惶跸�樱�壮啤敖文诨馃校�魏笙�印薄�
门口一道台阶,晗之跨了去,一只手就伸来,虽瞧不清楚,但听见那人说话,“慢些台阶。”
面前这人,便也是一辈子要相处的人,虽没有见过面,亦不知秉性,但,便也就是他了。
晗之伸手来,轻巧巧搭上了。
待真真坐定,这时方可起轿,起轿时,炮仗才正式大了起来,茶叶、米粒满满撒了一整个轿顶。
家里几位庶兄随轿行走,定是父亲的意思,她上头无有同胞兄长,派了几位平日也不熟稔的哥哥作陪,晗之多少有些感动。
花轿自巷口出去,须绕至千岁坊或三法卿二处,以讨“千岁”、“三发”彩头。
几位兄弟大致送到这里,也就要中途回去了。且要包点火熜灰回去,并从火种中点燃香或香烟,返家置于火缸,这最后一项事才做完。
晗之盖着盖头,不知道外面的光景。
随轿的丫头外头轻轻说,“几位少爷已经回去了。”
帕子握在手里,听完说话,一时就松了去,是了,差不多都结束了。
轿子绕着三法卿走出去,随行的队伍冗长,也不过刚出府,晗之却觉得坐了好久。
身子到底弱,受不了颠簸,有些想咳嗽。
队伍缓缓向外绕出,这时人流聚集来,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瞬间又热闹了起来。
晗之坐定的轿子还在往前走,周边商铺阁楼聚集的地方,梁上忽有人踏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