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琳一声喊,喊哭了葛璇,葛璇抹一把泪,说,“我知你素来不与我交心,人前人后只喊琼弟大哥,不曾这样喊我一声,我却是你一母同胞兄弟,怎么会计较这些,早早出城等你,便是担心你一身傲骨,不懂柴米之贵,备的东西与你,希望二弟吃了如今一亏,方懂得进退回寰。”
到如今,才知葛璇待他的心意,葛琳行长礼,“大哥,是琳二愚钝,十年不归,父母的养老,还得靠大哥,琳二不孝,亦未能为兄长分忧,此别行礼,请知琳二的真意。”
葛璇扶他,“你安心去罢,京中一切有我。”
萧山曲声断停,到这时,葛思珉才下了一半的棋,收了姜俞饧半壁的江山,估算时辰,“嗯,差不多入了国道,出城了。”
姜俞饧见他持子思索,很有疑惑,“你这般有心计,便知那葛琳抗旨不遵,倘若他不如你愿,接了此婚,又是镇国侯府姻亲,不怕你小侄日夜之间,便难以操持了吗?”
葛思珉落子,轻笑一声,“他不敢。”
“嗯?”
“比观人心,谁都不如他,接婚,便注定是死路一条矣。”
落了一子,葛思珉又收了不少他的棋子。
姜俞饧觉得背后阴寒,“师弟,怕是师傅也不及你罢。”
葛思珉抬头,目有冷意,森然对视,二人齐齐笑了起来。
调职京外,未必不是好事啊。
棋子落盘,葛思珉说话了,“你已病了这样久,是不是该大好了。”
姜俞饧点头,“确实。”
思索片刻,他亦问,“你说都这样了,欲亲王可要怎样安排?”
“舍车保帅。还没有到你说话的时候,我那个侄子,能耐大着呢。”
私瞒疫病一事,惹得朝堂震动,一时二党如潮,闹得不可开交。
就此事,欲亲王咬死不知,全责尽接十一王手里,此时裕亲王待审,十一王已被打入天牢。
葛琼到时,欲亲王就是这样哭的,“溪川,是我愚钝啊,那日气话,你不要当真,此事我不想有这样严重,十一弟瞒得我好辛苦,我悔迟,才会到这样境界啊。”
葛琼不为所动。
欲亲王只差行礼,“溪川君,你我多年情分,难道就是因为这样的嫌隙而不相磨合了吗?多年事宜,君是真的忘了当年大宝相国的事了吗?”
“不要再提此事!”就这样一件事,是他痛中之痛,欲亲王不知隐情,以为只是救了他一命,葛琼动怒,“我待王爷如何,王爷心中有数,我葛琼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最清楚,不要挟恩私报,我欠你的情,早已还清。”
“葛琼。”
“我如今与你共进退,没有不管的道理,只是你执意暴虐,那恕我无能为力。”
欲亲王便知葛琼的心结了,确实不该猜忌他,他自扇巴掌,“是本王的错,不听琼君一言,他日再有如此,本王万死不究,不等你舍弃,本王便自弃此争,既纳不了贤臣,留有王权,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