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剑放回暗盒里,招她近来,“那可真不巧,我昨日叫人把周遭的莲叶尽拔了个干净,你岂不是也看不见什么了?”
幼章冒然不敢答,他站了起来,从木架上抽出一副卷轴,微微打开给她看,“这是五代黄居寀的一幅《晚荷郭索图》,居寀之画鹤,多得筌骨。你拿去,便可不必日日逛河途了。”
幼章不敢接。
三叔上次说的话还言犹在耳,她多番冒进,他不但不斥,反以礼相待,这分明是拿她当外人看待。
何德何能,既得三叔一番厚待,幼章不应冒然拒之,是不显风度的。
她伸手接过,“多谢三叔。”
还觉不够,她直言,“幼章受教。”
一时二人分席坐下,见三叔又拿起那柄直剑细看。
幼章虽知不应打扰他观物,但看外面风光,还是觉得要讲清楚才好,她并不是每次都这样唯利是图,再来,虽三叔不会碎嘴,但于幼章这遭,也是有恩的。
她正想说,“三叔——”
他忽伸出食指,微放在她唇前。
不是唇前,食指离她略有三寸之远,但他广袖伸出,正巧摆在这个位置。
幼章闻到了他袖口传出来的檀香,比屋里熏得还要浓上两分。
他道,“嘘——”
微微附身过来,“小心隔墙有耳。”
幼章想,他一定是知道了前头一事,此时才会这样说。
她便点头。
坐了没一会,他看了窗外一眼,与她说,“可以了。”
“嗯?”
“这一时已够,你的心意我知,可以回去了。”
幼章心里通透,站起行礼,“幼章告退。”
从小浮堂回去,她便去找少勤,说了此事。
少勤与她说,“那秦照盈已经回屋了,听说是不小心落了水,具体你说的那葛琼在不在,确实没有人知道。一会若是秦姨妈找你来说话,你既已避开,也全说没有瞧清,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