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第二下,力道有增无减,晋王心道,你也不过如此,谁说本王就打不得你,有本事你就跳起来与本王翻脸,本王铁血皇族,为这件事还能让你这只老虎吓的手软!但英国公仍未吱声。
“啪!”第三下,英国公怒火中烧,脸上和屁股上同是火烧火燎,自古刑不上大夫,没想到刚刚上位的金徽皇帝、一向柔顺的晋王李治,在自己身上开了先例。
“啪!”第四下,李士勣心内数着,“还有两下,速速打完吧!”
“啪!啪!”晋王直着腰抹抹汗,这才道,“国公请起。”
英国公趴着没有动,薛礼又迈步上前相搀,“国公请起。”
李士勣咧着嘴起身,整整袍子吩咐,“来人,上菜!”
手下人早就端着盘子在门后等着,打板子的时候谁都没敢露面,听英国公有话,这才一起进来,往桌上摆,一碟青菜,又一碟青菜,青菜……汤。
英国公喝道,“你们做的什么东西!晋王殿下和兵部薛将军亲自来叠州视看灾情,你们就给本官上这样的菜?都给我撤下去,一刻之内上好菜,不然我扒你们的皮!”
手下人不敢分辩,将青菜纷纷撤下,好菜上来,英国公咧着嘴坐下,“殿下,薛将军,请!”
晋王瞧着桌上的菜。
英国公展颜解释道,“呃……晋王,当然,叠州灾情刚解,城中也并非人人能吃上这样的菜,不过亲王与兵部大员亲临,老夫总得有些两样。”
正吃着饭,有亲兵拿着飞书、跑进来递予英国公,是长安来的。飞书上说,原营州都督,英国公的手下,已被临川公主李孟姜的驸马、周务道顶替。
英国公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将飞信收起来,并对薛礼道:
“老夫知道,薛将军与陛下有金兰之义,能够入主兵部是众人意料中的事。但将军怎么肯放下军务离开长安,随晋王跑这一趟差事呢?”
李士勣挨了板子,冲手下人发了阵邪火、觉着还不大气出,又用话刺激兵部尚书,言外之意是:真不好理解啊,以薛将军你这样的人才,怎好随便跟个落魄的王子出行?
薛礼拱拱手道,“国公你不知,此行前,陛下千叮咛万嘱咐,说晋王千金之躯、必要仔细保护,陛下说,晋王在、便如同陛下在,末将不敢有丝毫懈怠啊!”
李士勣顿时无话,他有点不理解,原来,鹞国公的皇子身份刚刚冒头的时候,眼前这位晋王殿下可是与他兄长做了仇的,还暗自派人到大理寺下毒。
谁知短短的功夫,晋王像变了个人,谈吐间一点也看不出、他对让了储君之位有什么委屈。不知金徽皇帝用的什么法子。
几乎连眼前的这位晋王,李士勣也不大看得透彻了。
……
六月二十五,戊戌日,新城公主到大内来看望皇兄皇嫂。
这可不是一般的公主,她是长孙皇后最后一个女儿,先皇后生下新城公主后两年便离世了,贞观皇帝对这位小女儿一向爱护,自小放在大内自己的身边抚养。
今年,新城公主才十六岁,皇后柳玉如拉住这位年纪最小的小姑子,有一种由内而外的亲近感。
所有的嫂妃们都出面接待,随后金徽皇帝早早散朝,拉着从叠州赶回来的晋王李治、从均州赶来的濮王李泰,一同来见妹妹。
金城公主本来打算下嫁魏征长子魏叔玉,贞观十七年魏征死后,婚事取消了。今年,本来公主与长孙诠的婚事开始张罗,但又赶上太宗皇帝的丧期,于是又耽误了。
新城公主年纪不大,但又是个美人。李泰和李治都说,她才是儿女中模样最像母亲的那个人。
金徽皇帝闻言,又凝神仔细看妹妹,见她眉眼端庄清秀,处处透着灵气,只是不大爱说话。
皇帝招手对她道,“你对皇兄说说看,对这个长孙诠到底满不满意?不满意的话,我们便不要嫁他!”
皇后笑着说,“妹妹你看到长孙润没有,那是你皇兄看过眼的,不知长孙诠比长孙润如何?”
看样子,金城公主对这门亲事极为认可,害羞地,低声说,“应该不会差过左千牛大将军吧……”
皇帝听罢,哈哈大笑,问她道,“妹子,你说的可是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