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从四品下阶的职位,阎立本如果升任,那么他就直升了三阶。
龟兹大捷之后、马王抵京前的这些日子,朝堂上的新鲜事格外的多。
共同参与过大理寺投药事件的李士勣、褚遂良,稀里糊涂的都下去了。尤其是这个褚遂良,你总不能说是永宁坊使的坏吧?
不过,从李治推举阎立本一事上,皇帝感觉马王快到京了。
谁不知道阎家与顺阳王府的关系?太子此举的用意再明显不过,连皇帝都感觉东宫在这一局上似乎占了先。
小儿子居然也动起了这样的脑筋,皇帝觉着很乐,乐得送个人情,当即同意了李治的建议,把阎立本提了上来。
皇帝觉着他不同于自己的父亲——高祖皇帝,皇帝有的是精力和手段,能既锻炼了儿子们、又不会使更储之事有脱辙之危。
但太极宫是不能再住下去了。
四月二十六,已亥日。他翻过了老皇历,皇历上说,“已不破券,亥不嫁娶,只宜出行,余事勿取。”
皇帝毫不犹豫,下诏出幸翠微宫。
长孙无忌这个气,储位这么大的事,朝臣们私底下都谈论疯了,皇帝却躲开,让太子和马王兄弟两个如何自处?
万一在这二人之间不得不见个分晓,那么他这个亲舅舅也不能再置身世外,他只能选择支持马王,干净利落不会拖泥带水。
看来这个恶人,陛下还是想推到他的身上来啊。
“有一威凤,憩羽朝阳。晨游紫雾,夕饮元霜……”长孙无忌默念着《威凤赋》,无可奈何。
……
同州刺史褚遂良上任时,正好看到从曲江池回来的柳玉如等人。
褚遂良就是不想碰到熟人,因而在府中耽搁到傍晚时分,才见不起人似地出来,随从只带了四名。
谁知偏偏遇到了马王府、顺阳王府一行人。
同州在东,褚遂良只能从这里走。一见对面这么多的王妃们行来,双方走个对头,褚遂良就是再不想打招呼也不行,躲都躲不开了。
他在马上施礼道,“原来是马王妃和顺阳王妃,下官有礼了。”
柳玉如一边走一边与阎婉说话,其实褚遂良在街头一露面她就看到了。
但五部会审时此人的表现太令柳玉如厌恶,她真不想理会。
褚遂良在峻做到西州别驾时,便开始用意地结交,可谓用心良苦。但在鹞国公身份出现错头时,也是这个人跳的最凶、咬人最狠。
他曾经当着那么多的官员、用手指着马王、王妃,声嘶力竭地喝斥二人错乱纲常、恬不知耻,令一直视之为长者的樊莺伤心透顶。
褚遂良说过了头一遍,对面的女子们谁都不理他,他再说第二遍,“呃,各位王妃,褚某有礼了!”
柳玉如道,“天都这么晚了,不知宰相大人又要往何处公干。”
褚遂良改任,恰是永宁坊出游的同一天,她们还不知道对面这人已经外放了,还以为他是中书令。
褚大人有些尴尬地回道,“这个……下官已经去同州了,同州刺史。”
柳玉如等人有些惊讶,想来想去的,才想起与太子妃发的那些牢骚,难道是李治?所有想到这一点的人,脸上忽而现出一片笑靥来,让刺史很不受用。
樊莺道,“怎么会这样子!太不可思议!褚大人眼光这么精道的人,难道是哪里出了错漏?不应该。”
谢金莲问,柳姐姐,这个同州是什么地方,是同叠州一样远么?我想是。
柳玉如道,“我也不知,不过我相信褚大人一定是自愿为社稷分忧的……不知同州是有了蝗灾、还是兔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