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过奖了,在下是兵部尚书,鄂州有几条大船还是清楚的。”
赵嘉再道,“高大人你这便是过于的谦虚了!试问,有谁能只凭一份泉州的奏折,便提前预料到泉州大片区域的病情、并未雨绸缪,竟然连我这盛产茶叶的泉州没有干茶都能想的到?”
高峻摇着手道,“在下也的确是急出来的本事,不足自夸!”
柳玉如与泉州刺史和夫人说,“红豆与鲤鱼煮汤,正是固清除湿、利便之良方,在民间流传已久。峻说,即使泉州没有鲤鱼,红豆亦可煮饭,总不会运了来、却无用。”
和氏夫人连连道,“有,有!泉州怎么能找不到鲤鱼呢?”
旁边的众位长史、郎中们,闻此言纷纷颔首道,“确是如此,至少本官就没有想到!即便想到了,也大多是什么白芍、连翘、忍冬之类,但这些东西哪里又有陈茶、干姜好找呢?只须将这两样开水调服,既简单、品种又少、且极为便宜、普通易备!?”
高峻道,“若说谋划先机,在下所做真不值一提,倒是太子殿下令工部、户部、刑部的三位郎中同行,正是泉州亟待!”
众人纷纷地、异口同声盛赞太子殿下英明。
高峻说,“如今人也到了,粮也到了,药也到了,本官大事已毕,只剩下陪夫人游历泉州胜景!泉州有三部郎中、一位刺史和四个州的长史在场、谋划赈灾大计,赵大人你无事不要来烦我了!”
高峻说的没错,户部的仓部郎中郑大人最为了解和精通的,便是仓储、出纳和禄粮仓廪之事。
这次送到泉州的赈灾粮近十万斤,没有这么个人来分拨调派,修缮仓房,处置霉米、平易谷价,赈灾就不可能顺利。
而工部的水部郎中王大人,于治水工程方面深有独到之处,泉州地面的排涝防旱工程要如何施行?如何做到事半而功倍?这正是他的所长。
刑部都官郎中翟大人所长,正是掌役隶薄录,制疫、给衣粮、医药,又能兼顾泉州灾后治安,震慑宵小贼盗。
高峻说他已没事可干,只该陪柳玉如游玩,虽是玩笑话,但确有道理。
但他没留意最边上的一人,这人就是来自福王府的、正七品上阶的法曹参军陈蕃。
陈蕃将二十名手下留在华洲村,在桥边看住那些斗犬,自己随着泉州刺史赵嘉赶到码头,来见钦差、兵部尚书高大人。
那些村民们听说钦差驾到,知道死人的事一定会得到妥贴的处置,此时便都冷静下来。
但陈蕃对那些斗犬的看护却一刻也不能放松。
只是码头上忙忙碌碌地卸货,没有注意到他。二则从船上下来的,不是从五品上阶的各部郎中,便是三州的长史。
而荆、鄂、扬、泉四州都是上州,因而很是巧了,四位长史也都是从五品上阶,陈蕃就是想靠上前搭话,也得等这些人见过了面才有机会。
正当他踌躇着、以个什么由头上前时,泉州刺史赵嘉就先与高大人提到了他。
赵大人说道,“高大人与刑部翟大人到了,下官目下所遇的一件难事,也就有了明确裁断的机会。”
高峻连忙问是什么事,陈蕃这才有了上前的机会。
听了案情,高峻有些吃惊,长安与洛阳两京盛行斗犬,他已有耳闻。
但令他想不到的是,贩狗之业居然已不再是普通商户的行为,连堂堂的王爷也参与其中了。
虽然到长安任职的时间并不长,但在长安有几位深负贪暴名声的亲王,高峻是十分清楚的。
时语有云:“宁向儋、崖、振、白,不事江、滕、蒋、虢。”
儋州、崖州、振州、白州,是大唐最为边远的州府,这些地方的生活条件以及当地民俗、政情都很是不好,一般的官员大都不愿意去这些地方任职。
但是,去这些地方任职,也比去江安王府、滕(福)王府、蒋王府、虢王府出任王府官强上十二分。
而且此刻,当高峻再一次确认了两京斗犬的现状时,一股无名的怒火止也止不得地、在他的胸膛中左冲右突。
他的脸胀的通红,一言不发。柳玉如站在他身后、轻轻拉一下他袍子,他眸子中的炙焰才慢慢平息下去。
他和太子在不遗余力地兴起全民骑马之风,而个别的亲王们却在炒狗!难道驰骋驿路、击寇御边,要让这些狗们去?!
眼前的这位法曹陈蕃,恰恰就是出自于福王府。高峻忍了忍,心平气和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