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长孙润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便也是从六品下阶的中牧牧监!
但人家的所为,就不是程牧监、唐牧监可比。
高峻见到长孙润之后,一瞬间的失态早被程知节、唐俭二人看到,知道这可不是人家硬装出来、而是真心被感动了。
一边的牧场离着如此之近,接令之后日没可至,但让两个浑帐足足拖延了一个月。如果不是程大人和唐大人赶来,不知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一边远在千里之外,没有接到高峻的命令,只是得知高峻在营州征集兽医,便立刻倾全牧之马动身赶来,也难怪高峻会有些失态了。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莒国公唐俭满腹的感慨,恶狠狠盯了兄弟唐季卿一眼。
兄弟唐季卿今年已五十六岁,做到个中牧监还沾沾自喜,但头脑就不如人家赵国公家里一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唐季卿羞愧难当,把头低下不语。
江夏王连忙打圆场道,“来了这么多的人,又是长安又是武凉,兵部高大人只算巡视,他可以装糊涂不掏大钱,但本王这个坐地户,不作东就不成了!我们不醉不归!”
众人齐声说好,幽州、营州、武威牧群自有人圈拢,在草料场外立桩设栏看护。
先将这些人的食宿安顿好了,众人再簇拥着王爷、国公等人,往营州酒楼里来。
程处立找个机会,对着高峻私语,他羞愧地说,“高大人,下官、下官知错!你处置我吧!!”
柳玉如一碰樊莺,樊莺道,“师兄,谁能没个错?看在程伯父、唐伯父和母亲大老远赶来,你不好斤斤计较!”
高峻摊了手对众人道,“看看,高某什么都不怕、只怕三夫人!我此时若敢说个不字,下一刻便可能让她放趴在这里!这回我就只能求程兄、唐兄不计较我了。”众人大笑。
高峻又在路上道,“但长孙润我就不怕他!”
程知节忙问,“因何?”
“有我妹子高尧在,我怕他何来?”
但高峻说,“这次长孙润就不必回去了,妹子若问,就说我说的!兵部增了马部衙门,本来由谁任马部郎中我不想拿主意,但这次我改主意了!”
李道宗听高峻说过,他本来不大想操心这些人事上的事情。
但此时,他当着众人说出这番话来,那么长孙润,在刚刚升任从六品下阶的武威牧监之后,马上就要再升入从五品上阶的马部郎中了。
兵部尚书选个自己手下的马部郎中,完全有这个权力,没有人感到意外。
柳玉如和樊莺拍手道,“那太好了!正好高尧也该回来,与我们一起。”
……
正六品上阶亲卫校尉薛礼,自上次唐军回师之后,便一直率正规轻骑兵两千,留守在清川江北岸。
皇帝撤军时只给他留了这么多人,唐军在江北所占的十多座城池,大多仍由高丽来降的官员管理,而他只驻守了龙兴城、凤头城两处要地。
高丽在江对岸的安州城与唐军对峙,守将领教过薛礼的厉害,从不敢出来惹事。一段时间以来,两边相安。
薛礼平时就是带人巡察巡察防务,操练操练骑兵,处置处置各城不决之事,日子平静的有些无聊。
这次高丽入侵新罗,薛礼预感大唐不会无动于衷,因而李士勣大军一过鸭渌水,薛礼就接到信了。
但李士勣推进如此缓慢,又让他大为不解,兵贵神速,重在出其不意,李士勣这样大张旗鼓、慢慢腾腾,跟给高丽方面报信没什么区别,高丽方面很明显加强了戒备。
唐军驻扎在药山,其实就在清川江的上游、离着薛礼驻地不足一百里,但李士勣居然一次也没有派人过来联系过,也不通报军情。
凤头城驻军要不要与大军遥相呼应、要不要联动?薛礼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