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作正常,拿起鱼竿儿再到原来的地方去消磨时光。而翠微峰,短时间是不便去了。
……
永宁坊兵部尚书府,高峻把事情都交待给柳玉如,躲出去了,好在家里还有崔夫人帮她,还有那么多的姐妹,不信她们稳不住一个吕氏。
子午峪的突发事件让高峻有些发蒙,但大丈夫能屈能伸。
回来的路上,高峻说,把吕氏不闻不问地丢在子午峪,让她挟丫环跳崖之秘、时时威胁老爷,保不齐老爷一时冲动再捅出什么娄子来。
把她接到别的地方去,吕氏肯定不会老实呆着,因而先把她接进府来,相对来说最稳妥。
高峻也不能就此事去子午峪问高审行,更不能与他商量什么。到目前为止高审行怎么想那是他的事,反正高峻一句与此相关的话也没提及。
因为长安县令班文志接到现报,已经带人去勘验现场了。高峻可不想落个与原案嫌犯串通、勾联的毛病,甚至他知情不报都是问题了。
他也不能上朝去,天子行宫的周边出现人命案子,辖境长安县县令一定会在朝堂上说起此事。他很可能随口讲出,“接案中途曾遇到过兵部高大人,”
那么接下来,只要不想糊里糊涂地马上将老爷供出去,高峻就只剩在朝堂上编瞎话的份了。可他不想刚刚入京上任、便先来个欺君。
在回来的路上,崔氏曾经问过高峻,“你想怎么做?”
不管再恨再怨,真见到高审行面临着困境,崔氏也担心起来。
高峻知道黔州的刺史大人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平时尽在掌握……只怕遇见丫环。
高峻道,“这种事涉及天理……不大好办啊!但让我大义灭亲想都别想。我不干扰班县令办案,但也不能给他通风报信吧?我接吕氏过来可不是怕了她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只是看上了她的姿色了……谁不知道我高峻胃口大的很?”
崔夫人好悬没吐出来,吕氏连菊儿都不如,所谓“姿色”不知从何说起。
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能让事态再往严重里发展,弄到不可收拾,也不能尽由着吕氏捏着高审行的把柄、对他狮子大开口。
崔夫人道,“已经不可收拾了!”
高峻说,“首先要做的就是弄清事发的真实情况。比如老爷、吕氏和丫环怎么同时出现在那里?丫环之死是自尽还是灭口?有没有可能与老爷无关,只是有难言之隐而被吕氏要挟?长安县侦破的如何?有没有可能丫环没死?”
这个突发的想法让高峻有些兴奋,在马上一击掌,顺着这个思路走下去,“那就有了两种可能,一是她碍于颜面不会指证老爷,那我们总不该亏待了她,二是揪住老爷不放……那么老爷该受什么就受什么,我不好管。”
崔氏被他最后的话气乐了,纳闷他的异想天开。
高峻说,“只是这些事情我都不能插手,全要靠你们去做了。”
就这样,新任兵部尚书高大人到京之后,一次朝还没来得及上,便不得不出行了。
四月的第一次早朝,文武官员们都伸着脖子、等着见一见新任的兵部尚书高峻,。
但他们发现,兵部今天出班的仍是崔、韩两位侍郎。
兵部有正三品尚书一人,有两位侍郎是尚书的副手,正四品下阶。尚书高大人不在,这两人都可代兵部奏事。
兵部下分四个衙门:兵部衙门、职方部、驾部、库部衙门。每个衙门里各有郎中、员外郎主事。四部郎中各是本部的主管,从五品上阶,员外郎是郎中的副手,从六品上阶。
而在四座衙门里,兵部衙门因为重要,郎中、员外郎各是两人,其他三部衙门则各有郎中、员外郎一人。
这样看来,在高峻的手底下,六品以上的官员就有十二人。再往下的官员就更多了,四大衙门里令史,书令史,制书令史,甲库令史,亭长,掌固……多到数不清。
皇帝往下看了看,兵部尚书高峻没来他倒不奇怪。
一是他已先见过了高峻,二是兵部尚书虽然位高权重,但除了参与决策出兵大事,其他时候其实闲得很,不必事事过问。底下有四部郎中、员外郎主持各部衙门的日常公务,上边还有两位侍郎呢。
但他问道,“高峻有何事未到?”
兵部侍郎崔大人,名元礼,雍州咸阳人,隋朝礼部尚书崔仲方之孙。
在贞观二十年年初时,其实崔大人便升到了兵部尚书之职,但随后他奉诏去黎州西南边境,安抚望部、茫部、和蛮部、僚子等部的蛮夷部落。
他一去逾年,但兵部不能一日无主,兵部尚书虽然不必事事躬亲,但没有可不行,于是李士勣顶上去。
其实崔元礼知道,自己这次的奉诏出行,只是陛下拐个弯子、让自己脸上好看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