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峻连忙答应,出府来跨上炭火。临走前忽然想起了什么,对跑出来的高白低声吩咐道,“速速去叫三夫人来,”
他对高白附耳道,“如此这般……”高白飞奔而去。
府内众人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如热锅上的蚂蚁,而高白简直如同热锅上的菜虫,在厅下搓手、搓脚地扭腰。
高履行高声道,“高白,怎么你随高峻去西州晃了一圈儿,越发的没有稳当气象,你在干什么,像筋条错了位置似的!”
高白道,“老爷,高大人带三夫人一同去了!”
“啊?”众人大吃一惊,圣诏并未说再让樊莺也去,樊莺去了算怎么回事?一个叮嘱不到,他就以为这里像西州一般随便了!
高真行急问,“怎么宫里来人也未制止他?你怎么不先回禀一声?”
高慎行猜测说,该不会有事吧?高峻也许与陛下有过什么约定,这才带樊莺前往。唉!只是他总该先与我们说一声,好给他参详参详的!
高白道,“我看宫中传诏的一声未吱,便以为正当了,只是樊夫人匆匆换成个男子服饰同行,有些让小的不解。”
“为何?”众人问。
“小的只听到高大人对樊夫人低声说,让她扮作家童,看好他的炭火……还有乌刀。”
“他竟然带了刀去!”
“不过大人们尽可放心,高大人明明说,不会让樊夫人进宫,知道这与礼不合,只让她在外边等候着。小人不是在担心高大人,实是担心樊夫人自已出去,也不让我带些人跟随……”
高履行长长吁了一口气,“因何非带着乌刀去、再搭个夫人看管?不带不就是了!看来高峻还是紧张了,我真担心他在圣驾前的应对会出什么纰漏。”
高白道,“老爷们不知,高大人的乌刀正是吐蕃大首领松赞所赠,削铁如泥、天下至利之器。高大人曾说过,人在乌刀在,睡觉不离身。小人想,高大人面见皇帝总不能带乌刀进去,因而让他最信得过的樊夫人同去照看。”
“我听说樊莺在终南山学过艺的,但她果真能让高峻如此放心?”
高白道,“小人只是听闻,却无缘一见樊夫人的身手。不过在西州时,就连那些身手利索的护牧队们,也没有一个敢在樊夫人面前显摆。”
众人稍稍放心,高白又道,“而且小人知道樊夫人恰巧也有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叫‘缠莺剑’,却是能围在腰里的,只是小人也没有见过。”
人们这才不再担心樊莺,但本该睡觉的也不去睡,都聚在一处等高峻入宫的消息。高峻走了半个时辰便回来了,但众人感觉像是去了一宿似的。
高履行头一个冲出去迎住,看到高峻笑呵呵地回来,一位身材娇小的黑衣“女仆”就在他的身边,两人拉着各自的马匹进来,众人果然见炭火的鞍边挂着那口乌刀。
高履行没好气地道,“金童玉女的……挎刀出行,可有什么斩获?”
高峻笑道,“当然,我与夫人此行,已将延兴门西大街、永宁坊的一座最宽大的院子收入囊中了!”
樊莺连忙冲几位叔、伯万福,“大人们,莫听他胡说,是皇帝陛下刚刚决定赐给我们的,说我们家人口多。”
高慎行道,永宁坊……最宽大的……那不就是陈国公侯君集以前的府第!我的天!陛下真够大方的!陛下有没再说些别的?
樊莺在回府一路上也只听说过宅子的事,此时见六叔问,就也看高峻。
但高峻想了想,摇头道,“再没了。”
高真行不信,“这我就不信了,陛下天黑前从翠微宫跑回来,急吼吼地出手一套这么气派的府第给你,就不问点别的?做买卖还有来有去呢!”
但高峻显然不大想说,打着哈欠对众人道,“实在是没有了,但众位大人且容小侄先睡一会儿可行?”说着拉起樊莺先回了崔嫣的屋子。
高履行对几位还没回过神来的兄弟说道,“都看到了吧!后生可畏!我早知道的!看看永宁坊那套大宅子,那规模!只有国公之流才敢想一想,比我们高府只大不小,只是位置离大内稍远一些罢了。”
他的一位兄弟道,“但谁不知……那里的位置才是长安最不错的地方?侯君集十七年失势后一直空着,原来是专门给高府人留着!”
但他们最后猜得脑袋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