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听确是这个道理,苏殷道,平地倒好说,但山地上的工程就大了。
李引道,“总之还要怪刺史大人的手笔太大,荒地开得过多了!要引水上山,需要每一层级都有水车提水,但放水下山就不需水车了!我只要因着地势、选好了关键的、可联络周边的山头,想来虽不可一蹴而就,但占一山便保了几十、上百顷的山地。总比望天吃饭要强些。”
崔夫人依旧不放心,“一个月修到这么多,又是水车又是石渠,恐怕时间也不大够吧?”
李引道,“夫人,一个月当然不大够了,其实头一个月重在补苗,将禾苗由低洼簇生之地移补到高处去,浇水保墒、同时加紧兴修水利,那么我动工的时间便不止一个月了,而小人敢保——担水的人会越来越少。”
崔氏这才举杯道,“李大人,这次你可以喝了。”
丫环见李引大人双手捧杯,就像上次吃茶那样,眉头不皱地一口将酒吞了下去。
李引再道,“夫人不知,小人此时最担心的是德浅不能服众。但天时急迫,各县官员们若有一个懈怠,这个月混过去,黔州的收成也就只好等来年了!”
崔氏道,“有老爷在,这个我不担心。钱我也不担心,台州和余杭捐助的钱都在我两位儿媳手中把着,李大人只管尽力施为。”
此时崔夫人已饮过了好几杯,为了给李引打气,她再对他道,“一个六县都水使……并非正经的官品序列,我早听到消息说——黔州抗旱如果有了大成效,黔州长史的位子对李大人来说也没有多难。”
崔夫人此语先把丽容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地问道,“母亲,这是父亲大人与你透露的了?”崔氏意识到是自己酒后多言,不便解释,只是对丽容道,“莫与老爷说起。”
话音刚落,雅间的房门有人谨慎地轻敲,随后进来几位都濡县的富绅、还有两三位书生,各端了酒杯进来。
为首一人冲着李县令一揖到地,“县令大人勤于政务、爱民如子,尤其是都濡县抗旱成就有目共睹,想来年时可保!今晚我们见李大人上楼来,就想着来共敬李大人一杯、略表心意。”
李引道,“多承列位美意!但有刺史夫人和西州大都督两位夫人在此,岂有在下饮酒之理。莫如下官提议,我们共敬三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