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如轻笑道,你快饶过啊……我们是一家人,根本没有人像刘敦行那样与你作对。
……
贞观十九年腊月,长安。从吐蕃来的三十六人使团、和泥婆罗国来的二人使团,在黄昏时候抵达。
鸿胪寺先在国宾馆将他们安顿下来,按着惯例告诉他们接待活动的大致安排、以及皇帝陛下大概的接见时间。这是一件大事,所以眼下已到了散朝时候,他还是来向陛下禀报。
但他们发现此时皇帝的座前正进行着一次重要的争论。争论的激烈程度倒没有多高,但这样的争论却是前所未见、发生争论的双方都是重量级别的。
这让鸿胪卿认为,他最好还是先等他们争论完了再说自己的事。因为争论的双方一个是赵国公、大司空长孙无忌、一个是太子中庶子刘洎。
皇帝高坐,示意鸿胪寺先按着国间的礼节招待好两支使团,尽量满足他们的正当要求,他没有说出让他立刻离开的话,但陛下就是这个意思。于是他告退。
这场争论,连坐在一旁的太子李治都不大好插言,因为双方中一个是自己的舅舅,自己自始至终的支持者。一个是自已的中庶子、虽然他先支持过李泰、但后来也转向了自己。
而他们争论的焦点是两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西州大都督高峻、安西大都护郭孝恪。
这场争论的发起者、太子中庶子刘洎,昨天半夜接到了次子刘敦行从西州快马送来的加急密信。信的内容让他大吃一惊。
此前刘敦行也有不间断的书信送到,信中总是提到他在西州如何的顺利、一切都在掌握。
但那都是西州都督高峻去吐蕃未回时写过来的。刘敦行带去的两个人得到了妥善而没有阻力的安置,自西州长史高岷往下、没有一个人敢与刘敦行的意见相左。
刘洎一直都是把心放宽在肚子里的,暗感自己将次子推入西州有多么正确。他是个正直而敢于发表尖锐意见的大臣,皇帝陛下也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才将自己安排给太子。
他也正是本着“举贤不避亲”的原则,才将次子安排到西州去的。
人都是有私心的,刘洎也不例外,自从好友岑文本年初在替皇帝筹措高丽战事的军资、积劳去世后,刘洎已时时感到势单力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