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先生道,“起房架屋的大事,不可不察,将来这里是要开买卖的……开砖窑和开织绫场一样吗?织绫场可是一点火星子都见不得,别说我没说在前面。”
谢大看他哥,周围那些帮工起哄道,“你还是快些去问问吧,谢二老爷,这么大的事你可做不了主的!”
谢大被人说得脸上挂不住,“太看不起谢某的能量了,不就是个小牧监,他和我妹子晚上睡觉谁在上边还说不准,我岂会怕他!”说着,“嚓嚓”地又铲了几锹,众人哄堂大笑。
高峪不大好再劝,他和谢家兄弟一个是高峻的堂兄、一个是人家的舅子,他和谁都可使硬的,唯独对谢氏兄弟要给些面子。高二哥无奈看向旧村方向,说道,“我弟妹来了,二哥快些住手。”
人们纷纷往村口望去,果然见从街上过来一人,正是高别驾二夫人谢金莲。那些大老粗们想起谢大方才说过的话,此时不由得再次起起哄来,仿佛在给谢二老爷鼓气。
高峻在牧场里操演护牧队,谢金莲自己在家一个人没意思,这才过来看看村东的工程。她远远看到一个人哈着腰在那座坟前面,便有些急了,喊道,“快住手!”
谢大直起腰来,见是妹妹,把心放在肚子里道,“妹子来得正好,别人都说我不敢动它,我偏就动一动,你就说句话吧。”
谢金莲跑过来,一把抢了他手中的铁锹,“你没挨过鞭子抽是怎么地?它碍你事了?快滚开,莫让他看到了发起狠来我也救你不得。”
谢大从没见妹妹发这么大的火,讪讪地挠头不敢动了。
有人起哄道,“谢夫人,你不要吓唬二爷了,他刚刚还当众说,在家里你是在高总牧监的上边,怎么这一时就救不了你二哥了?”
谢金莲此时手里正拿着夺下来的铁锹,闻言又羞又怒,举起来冲二哥拍下去道,“你个浑蛋,若不是碰到高大人,你连拾牛粪都抢不到整个的!此时才穿得起袍子有了些人样子、就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还来编算我们。”
谢大不敢硬扛,撒脚就跑,谢金莲只追了两步,便扔了锹抹眼泪。谢大嫂、二嫂都在现场,连忙赶过来相劝。
谢金莲对她们道,“这处阴宅连高大人都没说动,谁给他的胆子!这里开工前,我还与他在这里坐了一晚,总归是他顾及了柳姐姐的感受。幸好柳姐姐眼下去白杨河未回,若是让她伤起心来,你们什么买卖也别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