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想,等日子长了、事情放一放、冷一冷,要是柳玉如再不回西州去,恐怕阁老就该发话了。
阁老知道,眼下西州又有事了,也高峻有关。
阁老从西州回来的长孙大人那里得知了最新的消息:高峻正火冒三丈地要拿龟兹开刀,等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许西边早就开打了。
原因是西州都督郭孝恪的大公子待诏、在追击龟兹奸细的过程中身中一箭,听说是命悬一线、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而高峻与郭待诏的关系相当好,他不会罢休的,要替待诏报仇。
当初高峻杀到忆毗咄陆部的地面上去,就是因为白杨牧一位年轻的牧子死于敌手。如今受重伤的不再是个牧子,变成了高峻的手足兄弟,那么阁老认为,没有谁能阻止他这么做。
但是这一次阁老却几乎连担心一下、分析一下西边形势的心思都不愿意多花了。一则他知道自己也是鞭长莫及,什么担心都是与自己过不去。二则,要是郭孝恪都阻不住的话,那自己还是省省吧。
再说他知道,高峻这么执意地要去做的事情,一定有多一半的把握,不管了。再想想终南山下山阳镇的柳玉如,所作所为竟然也是如此执着、而不去理会其他人的意思,这对小夫妻的性格,真是……像极了!
这件事情不论是郭孝恪、还是赶过去的长孙大人都持反对意见。东边高丽战事一经开场便如火如荼,牵动了帝国绝大多数儿的神经。这场事关国运的战事,必定集全国之力倾力以对,哪里有精力再分神西州?
再说,他去收拾龟兹,兵在哪里?就他那不足三百的护牧队?
樊伯山到了山阳镇,看到了侄女平安无事,就大为放心。谈起西州一事,他就对柳玉如说,“阁老说西州只有五千人马,单单要对付龟兹、去攻人家五座城池也不大容易呀。不要说西州身后还有个浮图城,战端一起,战局走向又是无法控制了!”
柳玉如问,“那么,我祖父那里是什么意思?”
樊伯山道,“阁老竟然一句话都不多作评论,但是他曾经让我捎个话问问你的意思——这件事不知柳夫人你怎么看?如果你也不同意别驾这么冒险,就给西州去个信劝劝高别驾。送信人你不必担心,本官一定代为找个稳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