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峻说,“大哥你把他们吓走的时机正好,既没有让他的损失大到了痛楚难忍、以致于非要报仇的地步,又让他们看到西州是有大军在这里的。那么从他们接下来的反应,我们就能看出龟兹方面的真实想法。”
郭待诏,“可他们还是损失了几十个人,这事要放在我身上绝对不干的,兄弟你也不会罢休,不然在白杨牧场只死了一个人,你也不会非打到阿拉山口那边去了。”
高峻说,“这就说到了有理无理,我那时非要打出去,是对方极其无理在先。眼下到龟兹的地面上来是我们无理、到他的城下取水、抢他‘商队’又是无理,如此三番的无理之后,怎么也要让他无理一回。我先让康里城抢了我的马,那就是他无理了。”
郭待诏说,“为什么算好了只伤他们不足百人呢?”
高峻道,“他们在不全占理的情况下折了几十个人,如果不选择急眼也是有理由的——因为有西州大军在这里啊,死这点人还不算太丢面子”。
郭待诏说,“原来我这五百人就是干这事儿用的!”
高峻说,“我们不打急了他,才能看出他们的真实想法。接下来,如果康里城不再来挑衅,说明他们对我们表现出来的力量有些忌惮。那么我们也不没完没了,马上放过他们、绕道去疏勒干正事。”
常理是,人急了才暴露真实想法,可是高峻却在控制着不让对方急眼,这又是他与别人不同的地方,郭待诏问,“如果他选择再来报复呢?是不是说明他们认为这次的失利,只是在人数上处于劣势?”
高峻说,“就是啊,我们的护牧队与他缠斗了一个多时辰,才干掉了他五百人里面的几十人,护牧队这样的战力也是‘弱’得可以,他要再来打斗也是有理由的。因而他来与不来,主动权全在龟兹方面。”
郭待诏说,“可是……这样的气他们要是也可以忍下,还是于理不合啊,我们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可是丝路的终点却是长安城,”高峻说。
郭待诏终于明白:大唐这位唯一的丝路督监虽然屡次挑衅,可人家还是占理的。高峻不但想从对方下一步的行动上看看他们在战术上的态度,也想看看龟兹方面在战略上的态度。
高峻如此算计着、不打急了对方、再把选择权交还给对方,看似被动其实却是有意让龟兹方面平平静静地掂量掂量,经过仔细掂量过后的行动,才能看出对方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