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人并不怪她对自己叫,而是嘿嘿地乐着,樊莺恨不得拔出剑来刺他一下。她一拉高峻的手,那只手软软的、热乎乎的,樊莺一下子愣住了。
此时崔嫣已经回缓过来,坐在床边对着樊莺道,“妹妹,你给他盖上些被子……不要让他冷着了!”
樊莺道,“姐姐,我们的手吓得冰凉,不知他的手比我们的手都热乎呢,我们不必替他操这份心!”
崔嫣不信,听了樊莺的话立刻从地下站起来,也去拉高峻的手试试,果然像樊莺所说。高峻睁开眼道,“我是在骗李弥,又不想骗你们……”
这两个人一齐扑上去,对着高峻一痛狠捶,“你不骗我们,为何还让抱着进来!”拳头下去才感觉他身上的两片硬邦邦的铜盘。高峻坐起,解开袍子卸下铜盘道,“真是份量不轻,再也不要挂了!”
他说,“先把翟志宁叫进来。”他要问问李承乾怎么了。黔州不会在他离开这么几天就有人欺负到门上去。即便有人不法,也轮不到他夫人一块跑来送信。
这两人很快进来,高大人不管他们一脸的惊讶,开口问道,“是怎么回事?”
翟志宁说,“承乾殿下已经过世了!”高峻听罢,一时愣在那里。
李承乾的夫人说,自从高峻三人走后,李承乾就得了一场大病,饭也吃不下——说实话,他是不肯再吃一口饭了,人也一日消瘦过一日。也请了郎中给看过,病因也说不明白,药也不吃,病哪里会好。
故太子妃说。“郎中说他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又极度的……悲伤……是他的心先死了!”她边说边看高大人,发现他叹着气、再叹着气,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眼睛也湿润了,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十二月,壬寅日。”她回答说。
她就认为自己先前的判断是站不住脚的,只凭着一个人身上的香味,怎么好冤枉一个对他们这样关心的西州别驾呢!只有樊莺知道,高峻是在为着自己在黔州的行为后悔,虽然他没有最后采取行动,但毕竟这件事也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