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弥在一边听了若有所思。
高峻又敲打道,“更有甚者,一叶障目不见森林,一步步行去,就像个蹩脚的织工,本来袍子上只是一个小小的破洞,却让他补得越来越大,最后连遮羞都不能了!”
李道珏的两位夫人都在座,汪夫人听了崇拜地道,“高别驾,你的话真是深奥,连小女子听了也觉得很是在理。难道世间真有这样的人,连我们女子都不如么?”
高峻笑着说,“夫人过奖了!确实有这样的男子,织袍补洞不如女子、而在做人做事上也同样不如女子。像你我这样的实诚人是不屑于如此的,做这类事情正是那些自以为是的聪明人……在下倒是十分佩服李刺史直来直去的性格!”
汪夫人道,“果然是呢!比如我家李大人一直说剑南往江南的双线绢输得有些多了!试问在这样的大事上,谁有我家李大人敢说话呢?”
高峻道,“真是爽快!这样我们都不藏着、腋着,总比事后捂着、盖着强上百倍!李长史,你说是与不是?”
李弥突然剧烈地呛酒、咳嗽起来,连连说是。在他的内心里恐惧与呐喊在同时喷发,让他平静的外表几乎再也支撑不下去。
高峻又对李刺史说道,李长史的箭术相当的高明,在乱军之中说射谁便射谁、从不失手,不知刺史大人晓不晓得。想当年在鄯州大战之时,李长史就曾经与侯君集手下悍将柳伯余并肩做战,立下的功劳可不小。
对面汪夫人惊讶的追问,“真看不出来,李大人文文静静的,还有这样的手段!”李弥低头不语,汪夫人又道,“李大人还这样谦虚!还有些腼腆!”
李弥终于抬起头来,面不改色地对李道珏说道,“刺史大人,以前在下以为鄂州造船,虽每艘一千二百匹双线绢也是要赔钱的。但是高大人一去,替王爷省下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刺史大人说过,我们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有什么事是不好谈的呢?”
李道珏马上叫道,“这绝不行!王兄闷声发财,却不知我这里日子难过!”
高峻道,“刺史大人,也许你都讲出来,李长史会有个好主意给你。”他看李弥,心说你不必再藏着半边儿了,都说出来,我一定支持你。高峻微微笑着,一时间让李长史顿生凌乱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