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了崔嫣,心机算尽、含辛茹苦、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崔嫣为了高峻,在长安时宁可栖身于庵堂也不愿意多见自己一面。到了西州后又与柳玉如一条心了,柳玉如说什么是什么,自己说什么不是什么……这个小白眼狼,才是不知道她母亲的苦心。
晚饭时,崔氏看到柳玉如浴后如同出水芙蓉的样子,更是抑制不住心头对她的厌恶,面色越发地僵硬和呆板起来。后来她自己坐在饭桌边,发觉这样子会更显得自己处于柳玉如的下风,这才慢慢地把笑容浮了上来。
她难过个什么劲儿?她是婆婆。
菊儿侍立在崔氏的身侧,把主子脸上的表情一丝不落地看到了眼里,这些年她跟随在崔氏的左右,主人想什么她岂会不知?她看了看低眉顺首地坐在桌子另一边的柳玉如,有些庆幸在西州遇到这个美人。若不是她,那件指戒怎么会飞到自己的胸前?
丫环忍不住抬手到胸前去摸了一下,把脸上满足的神态压了下去。
等到夜深人静之时,丫环从里面关了厨房的门,独自躺在小床上,拉闭了床帘,迫不及待地从胸衣的破口里慢慢把那只指戒挤出来,拿在手里把玩,只觉得整个小小的厨房里都光彩夺目。
这是她侍奉崔氏以来最大的收获。这只指戒的价值,在长安不太繁华的坊区买一座大院子是不成问题的。但是她不想这么做,她要留给自己,再传之后世。
丫环在灯光下将指戒套在中指上试试,再套在无名指上试试,简直就像是专门为她定做的一样,真是爱不释手。最后,丫环实在困极了,手里握着红宝石的指戒睡了过去。
早上天刚刚亮的时候,一匹快马从牧场里驰了出来。坐在马上的是位年轻的护牧队员,他英姿飒爽,人、马俱是崭新的牦牛皮护甲。虽然脸上稍稍呈现着连夜奔驰后的疲态,但精神很好。
他是高大人派回来送信的,而高大人的大队伍则随着牦牛群慢慢走在后边,估计午时也就到了。这人先到了柳中牧场,对着值夜的万士巨通报了情况,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往高大人家而来。
柳玉如接到了信,马上告诉了姐妹们,这些人一下子全都从床上爬起来梳洗打扮,并且告诉婆子赶紧起来准备饭。早饭可以凑合着早些吃了,但午饭一定要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