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蓝看着高大人在水里仍自睡着不醒,心说他喝醉了还知道到这里来,难道是心里还想着自己?即使不是如此,那也是酒中显真意。
她想,看来自己在高大人心里还是有些印象,绝不是他表面上显露的那样。要是得到了他照应,旅舍开起来再也无忧了。因而丽蓝也不离开,怕他睡梦里呛着,就坐在边上老老实实守着。
而高大人睡起来没完,一个多时辰也只翻了下身,说了半句什么“西州好”。丽蓝盼他再多说几句,却只听到高大人的呼噜。这时,她听到外边隐约传来了争吵之声,似乎还有妹妹的声音。
丽蓝越听越是放心不下,看看高大人睡得无事,丽蓝出来招手叫红姑娘替自己,她要去看看怎么回事。红姑娘惊慌地说,“蓝姐,不好了,外边来了一位少爷带了几个随从,非要让容姑娘侍候。”
丽蓝一听先不去前边,到后边叫一位伙计赶紧去交河县衙叫陈捕头,这才换上笑容到前边来。以往有这样来骚扰的人出现,她都是如此处置,丽蓝心里绝无担心。
在前边柜台上摆了一大锭成色极好的银子,柜台边抱肩站着一位二十出头的公子哥。这人往那一站,把妹妹丽容截在柜台里,嘴里说着,“你们开店挣钱,不该欺我外来的,我出银子,也不算欺负人,说不够我可再加。”
他身后站了四位跟随,个个膀大腰圆,站在后边口齿生硬地帮着腔,“要不是可汗有交待,不叫少爷声张,似你这样怠慢,早给你们放水砸店了!”
丽容本来就气得脸色发白,一见姐姐来了便说道,“我都说了不是旅舍中的人,他总不信,姐姐你来说。”
丽容知道遇上了纨绔,不好硬抗,就打定主意拖到陈捕头来。笑着应道,“这位公子,我妹妹从庭州老家来看我,委实不是我旅舍中人,公子不说,我们也会替公子找位伶俐的姑娘侍候的。”
丽蓝看此人虽然衣着内地服饰,但面容间多类突厥,又听他手下人说到什么“可汗”,便不想与他计较,一味好言相劝。
但这些人一看争了半天,一直是几个女子在这里应承,不觉气盛起来。那位公子执意道,“你们分明是瞧我不起,可知我是谁?”丽蓝问,“公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