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明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白懋嘉脸上笑意满满，迫不及待地敲定了。

二月初九，春寒料峭，风中还带着寒意。汇聚在安阳城中举子们迎来了于他们的人生而言举足轻重的一个转折点——春闱。经过九天的考试，他们中的一些人便能扶摇直上，鱼跃龙门。

听说进了考场的考生几乎都要被扒一层下来，读书人身体本就不甚强健，许多人可能根本坚持不到九天，中途便被抬着出来，错过这场人生中极其重要的考试，再等三年。

白懋嘉看着便是一副柔弱书生的模样，为了不让他遭遇此等悲剧，瑶姬提前让他服下了一枚固元丹，可以增强凡人体魄，并且延年益寿。

那支由沉湘炼制的玉笔也一并赠予他，算是替他保驾护航。但瑶姬并未告诉他玉笔的功效，怕他知道之后犯了轴，认为这是旁门左道，不肯在考试中使用。

初九日一早，白懋嘉便要赶去贡院，出门时，天光都还未亮透。初春的青春，空中飘荡着轻薄的雾气，风吹在人脸上，仍旧冰凉。

桑榆巷中，住户多半还在梦中，只有一些早起讨生活的人步履匆匆地走过。

巷口种着一株铁脚海棠，树龄应有几十年了，枝干遒劲，光秃秃的枝条上开满艳红的花朵，每个从此经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停下来观赏一番。

而此刻，满树的花枝下，瑶姬婷婷袅袅立在那里，人面红花交相辉映，竟不知到底是人艳还是花娇。

白懋嘉的脚步有片刻的停顿，似乎是怕自己看错了，定睛再看，果然是瑶姬。她惯常怕冷，冬天无故不愿意出门，却没想到，会在这初春的清晨见到她。

他紧赶两步，走到瑶姬面前，“瑶姬……”但除了唤她名字，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昨日忘了给你。”瑶姬被他那呆呆的样子逗得一乐，将手中提着的包袱塞给白懋嘉，“近几日春寒，我为你准备了一件貂毛披风，白天披着，睡觉时盖一盖，忍耐一下，九天很快就过去了。好好照顾自己，我等着看你金榜题名那一天。”

“好。”白懋嘉郑重地点点头，“瑶姬，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