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是老仆应门,见是隔壁的小娘子,陶翁连忙把人往里请。
瑶姬跟着他缓步入内,陶翁站在院子里拉长了嗓子唤道:“郎君,小娘子来啦!”
白懋嘉原本在书房作一篇策论,听到唤声,笔下字迹便乱了,懊恼地搁下笔,站起来整理了一番衣饰,正欲走出去,瑶姬已经款款走进来。
这是一间略微寒酸简陋的书房,临窗摆着一个大大的书案,配了一把椅子,墙上挂了几幅字,落款都是庆州白字令,便知是他自己所写。余者别无长物。
没想到瑶姬会直接进来,白懋嘉手忙脚乱地收拾了一下乱七八糟的书案,红着脸行了一礼,“不知小娘子所为何事?”
瑶姬睨他一眼,一双横波目眼波流转,“没事便不能来找你吗?”
“能,能,能!当然能!”白懋嘉抬头望她一眼,又急忙低下头去,连耳根都染上红色,低声道:“小生求之不得。”
算他识相!瑶姬自袖中拿出一个小陶罐,扔给白懋嘉,“这是护手膏,以杏仁、天花粉、红枣、猪胰子一起捣成泥,加入四种酒制成,每天晨起之后抹。连续抹上一个月,皮肤必定光腻如玉,即便是冬天也不会冻裂。寒冬将至,我观郎君手指修长如玉,若是被严冬寒霜冻得皲裂,岂不可惜?”
白懋嘉手忙脚乱地接过小陶罐,听闻瑶姬的话,顿觉这入手冰凉的小陶罐简直烫手了,无措地说:“小生何德何能,受瑶姬小娘子厚赠,瑶……”
瑶姬最烦他罗里吧嗦说一堆,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呆子,连陶翁都没你啰嗦,给你你就收着,我走了。”
她声音娇软,连浅嗔薄怒都自带风情,白懋嘉不以为忤,珍惜地握着手中的小瓷瓶,跟在瑶姬身后出门,“瑶姬小娘子,小生送你!”
瑶姬头都没回,朝他摆摆手,腰肢款摆地走了。
过了半月有余,露凝香再度迎来胡家娘子。与上一次相比,胡家娘子的脸上的神色更晦暗了,这不合情理。
瑶姬对玉肌的效用是有数的,那是古书中的方子,由她亲手熬制,不至于这么砸招牌。
瑶姬请胡家娘子坐下,问道:“多日不见,娘子为何抑郁不乐?”
胡家娘子叹了口气,“不瞒小娘子,妾身的夫君原本身体康泰,走南闯北从无问题,哪知自接了那狐媚子回来,身体竟慢慢熬坏了。也不知那狐媚子是不是缺不得男人,整夜缠磨夫君,如今夫君白日嗜睡,全身乏力,脸色蜡黄,唤了郎中来瞧,却也瞧不出什么毛病,只道是身体疲乏,开了两帖补药而已,全无效用。”
瑶姬心道,白日嗜睡,全身乏力,脸色蜡黄,分明是精气外泄的症状,莫非是妖怪作祟?又是一件送上门来的功德,可以去看看情况,要是简单就顺手收了,要是太厉害,那就爱莫能助了。
总之瑶姬的处世原则便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三界之大,芸芸众生,也只自己关心自己而已,她只能为自己多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