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过后便是夜晚,夜色宛如晕染在水中的松烟墨,从天边蔓延而至。
晗月公主刚走不久,陌晟尧便又过来了。
他进入寝殿的时候,席昱若正在摆弄着殿内的香炉。
香炉里结美得花瓣已经化作缕缕幽香,白色的灰烬沉没在炉底,席昱若又放进去几片花瓣,她唇角的笑意掺和了氤氲,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皇后今个儿看起来心情不错。”陌晟尧大步走向前,坐在了她的身边。
“还好。”席昱若抬眸看了他一眼,轻轻答道。刚刚晗月走后瑷熙便一直陪在她身边,有女儿长伴膝下,她的心情自是不错。
“寡人听闻,今日晗月又过来了。”陌晟尧微微偏首,看着她说。自大婚以
来,他每晚都会过来,席昱若也习惯了他的到来。
“日昳时分过来了,直至黄昏才走。”席昱若颔首。
“哦?晗月竟待了这样久?”陌晟尧挑眉,语气中还带着一丝讶异。
“怎么?陛下觉得哪里不妥吗?”席昱若问道,她的小脸上看起来似乎满满的都是疑惑。
哪里都不妥,陌晟尧心想,往日里她和晗月的关系如何他可是十分清楚,但口中说的却是,“晗月的个性向来娇横,除了少数几个人外,极少与人交好,这才是第一次与皇后见面,便在关雎宫逗留了这样久,想来定是和皇后极为投缘。”
“娇横?”席昱若听了陌晟尧的形容,淡淡一笑,不可置否,“臣妾与晗月公主不过才有一面之缘,可谈不上是关系交好。但晗月到底是皇室的长公主,性子再怎么娇横,人情世故还是懂几分的。”
“这倒也是。”陌晟尧应道,他倒是忘了,席昱若如今是大明的景安公主,是他明媒正娶过来的皇后,早已不是当年席妃的立场,晗月又怎会和她过不去。
“说起来,晗月公主的年岁比臣妾还要大上一岁吧,婚事拖了这么久,陛下都没有想过要为晗月务色过一个驸马郎吗?”
“想过,但晗月的婚事,暂且不急。”
“不急?”席昱若疑惑地问。
“嗯,不急,晗月的婚事寡人自有打算,皇后就不必操心了,日后你会明白的。”陌晟尧点点头,话虽敷衍,语气却十分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