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那晗月以后可要常常来皇嫂宫里走动,皇嫂可莫要嫌晗月烦了才是。”晗月说着还掩嘴笑了笑,笑罢,才像突然想起旁边还有一个人,“哎哟,你瞧我这记性,竟还忘了席家姐姐还在我边儿上坐着呢,皇嫂可能不认得,这席家姐姐是咱们大宣的席太师的长女,姐姐今日进宫正巧碰上晗月要来拜见皇嫂,索性也就同晗月一起作伴来了皇嫂宫里。”
“哦?这位小姐竟是出自席太师府上?”席昱若故作惊讶道。
“回禀皇后娘娘,臣女名唤席昱柔,家父正是席太师。”席昱柔坐了半晌终于等到话题绕到了她身上,心里纵是有诸多不满,却是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暗暗得攥紧了掌心的手绢。
“席太师?”席昱若低下头来,略略沉吟,问道,“若本宫没记错的话,这位小姐莫不是和宫里原来那位席妃姐姐都是出自一个府里?”
“回娘娘的话,席妃娘娘正是家妹。”席昱柔答道。
“哦……原是这样,”席昱若拖长了语气,似是了然,却又突得话锋一转,“这样说来,这位小姐才是家中嫡长女,而本宫一直以为席妃姐姐有郡主的这层身份,就是家中嫡女呢。”
席昱若此话一出,席昱柔顿时尴尬得很。
席太师一生和夫人伉俪情深,恩爱得很,这在大宣是人尽皆知的事,席太师为了他夫人不曾纳过一房妾室的事迹更是曾被民间传作一段佳话。她虽是家中长女,但母亲却只是席太师的一个侍妾,因得怀了她,才被席府勉强抬做了一房夫人,因着不受宠,平日里在府里的存在感也很弱。而席昱若才是正经的席府嫡女,大宣向来注重嫡庶之别,方才晗月介绍她时,想着席昱若已故去五年,而这新皇后刚至大宣又不甚清楚大宣的局势,如今席府里只剩下席昱柔这一位大小姐,才起了私心故意只将她介绍做席妃长女,谁曾想竟被这皇后一语戳破。
这种尴尬的话题,席昱若又问的如此直白,晗月纵使想来打圆场都不可,只能由着这席昱柔亲自来说。
“回娘娘的话,席妃娘娘虽比臣女年幼,却是正经的家中嫡女,而臣女才是庶女之身。”席昱柔面色不大好看,显然是极力忍着满腔的羞怒。
高位上的席昱若冷眼瞧着席昱柔的脸色,心下不屑至极,这席昱柔平日里虽巧言善辩,却心机不足,如今她这一双褐色的眼睛摆在这,倒也不怕席昱柔来质疑她的身份,也懒得去做那表面工夫去安抚她,干脆只清淡的应了声,“原来如此。”
而后淡淡一笑,唇畔勾靥出遥遥不可及的飘忽,凤仙蔻丹的甲在身侧挽了个兰花儿复又挑起,凤眼微抬,丝丝缕缕淌出淡淡妩媚,转移了话题,“晗月已有好几年都不在宫里,如今回到宫里可还住的惯?下人们侍奉得可还尽心?”
“回皇嫂,一切都好,宫里的人怠慢不了我,倒是有劳皇嫂挂心了。”晗月答道,她的脸上仍是挂着笑容,似是刚才的尴尬已烟消云散,看到席昱若转移了话题,便也顺着她给的路子走,倒也还算个十分通透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