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马车上,两人皆是无话,各自思量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顾霜靠着车壁,认真回忆娘亲告知她的一切信息,却是对那个与她长相相似之人没有半分头绪。纠结半晌,见没有结果,索性便不再去想。
于是微微抬头,恰好撞见萧彻沉思,并未注意她的目光。忍不住偷偷看着他的侧脸,一时有些失神。
这个男人,除去肤色不是很讨喜外,称得上英俊。尤其那双标准的杏眼,竟长在颇不在意外表的他身上,莫名让她觉得暴殄天物。脑中不由浮现太皇太后的容貌,与面前这人并无太多重合,想来他是随了父亲的长相吧。
恩,鼻梁倒是像母后,十分高挺。再看看他侧面的轮廓,呀,怎么和正面一样的不近人情。又忽地想起他早在十七岁就独自领兵攻打大赫,弱冠之年便拜了镇北大将军,成为护佑着凤新国的战神。
年纪轻轻便担下如此重任,想来也不得不刚毅严肃。
不过那时的她在做些什么呢?唔,好像还在池塘边挖着泥巴。
没想到呀,眼前这位总揽凤新国大权的摄政王,才与她见面不过两日,却已是她的夫君了。不论当初为何来到此处,如今既已嫁给他,她便会好好担着这份责任,努力做一个好王妃。
然后眼珠一转,想起从南国出发到现在,已有三月,不知娘亲现在如何,朝堂上可有什么忧心的事情。
被自家女儿挂心的南国左相顾染,此刻却正吃得欢快。
顾染毫无形象地用手抓起面前的东坡肘子,刷刷几下便将其解决了个干净,末了砸吧砸吧嘴,感慨道:“要说这东坡肘子,还是孙御厨做得好啊!”
一旁跟着她一道,吃相却明显优雅许多的楚霓赞同地点点头:“天香楼的李大厨虽能烤出最香的羊腿,可在这做肘子上,还是略逊孙师傅一筹。”
顾染拿帕子擦了擦嘴,很是满足:“许久都未能吃到这样的肘子了。今天多谢你请我,待我选个日子,请我家阿嬷给你做糖醋排骨。”
楚霓也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刚想说好,却听丫鬟茸茸咳嗽了一声,这才想起了正事。
茸茸见自家主子会了意,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这主子哟,亏得右相英明,让她跟着,要不然就坏事了。
其中缘由,还需慢慢说来。
话说每个国家的人都难免有些独特之处。比如大赫的国人就很是喜欢打架。据说是早饭前打一次,午饭后打一次,晚饭前又打一次,还美名其曰“切磋”。
这样的性格也导致了大赫十分喜欢打仗,搞得与它直接接壤的凤新国很是头疼。幸好,凤新国得了萧彻,接连几次胜仗,将大赫打得祖宗都不认识了,这才得以签下和平条约,消停了一些日子。
再说大赫、凤新与南国周围的一些小国。其中既有如夜郎一般喜欢玩火的,也有如南疆一般喜欢制毒的,更有如海城一般喜欢吃草的。
于是,凤新国与南国在这样一群奇葩的包围下,不自觉地成为了两股清流。
凤新国人喜欢美人,而南国人则是喜欢,吃。
南国人对食物很是宽容也很是苛刻。宽容到想吃一切能吃的,苛刻到只吃最好的。不过碍于经济实力的不同,大部分人只做到了宽容。但这并不影响南国人对吃的热情,大家常常成群结伴到新开的酒楼,说出自己对菜肴的看法,而获得众人一致认可的佳肴便有机会登上珍馐谱。至于不好吃?不,南国没有不好吃的菜。
可在南国,虽人人都是食客,却未必都是吃友。
吃友,比之食客,需要更刁钻的胃口、更专业的评品以及更厉害的创意。
若想成为吃友,一是要写出两篇与食物相关的文章,并且其中对食物的评价必须获得半数以上国人的认同。二是要对当年的一般菜肴提出改进意见并使其登上下一年的珍馐谱。三则是要独立创作一道可以登上珍馐谱的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