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薛沁颜面色一红,道:“好了,你们说完话就出来罢,祖母找你们呢。”

薛汲颜听了,忙请大哥和姐姐到外面略等一等,换了新作的白底红枫叶的褙子。

薛沁颜见她出来,笑道:“我就说罢,这花色衬你。”

三人一同来到福润堂,里面乌压压坐了一屋子人。薛汲颜看了一圈,问道:“二姐姐呢。”

薛沁颜道:“今早忽然又病了,薛姨娘急得不行,请了大夫来看。大夫说得了风寒,需要静养几日。”

薛老夫人抱着赋哥儿坐在怀里,面前立着一对少年,恭恭敬敬地回话。听到有人进来,他们转过身来,一模一样的服饰,一模一样的容貌。

薛文薛铭是一对双生子,薛铭比薛文晚出生半个时辰。许是因为薛文让母亲在生产时少受一些苦,顾夫人多宠爱他一些,他比起弟弟,也更活泼爱笑。

“三妹妹,你猜,我是二哥还是三哥。”

薛汲颜无奈道:“你是二哥。”

小时候,薛文和薛铭就爱玩这个,穿着一模一样的衣裳,让别人猜谁是薛文,谁是薛铭,别人猜错了他们就高兴半天。长大后,他们在容貌的细微不同之处显现出来,性格也迥然不同。家里人除了呆直的薛汲颜,谁都不会认错。

于是每次薛文薛铭回来,还是要逗一逗薛汲颜。

其实很容易猜,只是薛汲颜以前不耐烦想太多而已。薛铭长大后已不爱玩这个,觉得哥哥幼稚,每回与薛文穿一样服饰总是一副别扭的神色,他绝对不会开口问。

薛文挠挠头,道:“连三妹妹也猜对了,看来再也不能玩了。”

薛老夫人笑道:

“都十七了,还玩呢,也不怕弟弟妹妹们笑你,比起铭哥儿,你倒像弟弟了。”

薛文嘻嘻笑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谢夫人怕薛老夫人劳累,让乳母带着赋哥儿下来,和妙姐儿一块玩七巧板。

大房二房的儿子和孙辈都在这里,热热闹闹,薛老夫人心中欢喜,忽地想起远在扬州任职的小儿子,叹道:“老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薛老夫人育有二子,即薛颂和薛预,另有一子一女,为薛老太爷两位妾室所生。

薛老太爷去世之后,两位姨娘出家为尼,一子一女记在了薛老夫人名下。三子薛顷科举之后调任扬州知府,已是几年不曾回京城。还有个庶女嫁给了谢家三老爷,可惜红颜薄命,嫁过去不到一年,未有所出就病逝了。

正在问薛铭功课的薛预闻言道:“我听说明年会有京官调动,大哥,是么?”

薛颂点头道:“三弟在任上政绩很不错,明年大有希望。”

薛老夫人道:“论哥儿和妍姐儿也不知道长多高了。”

论哥儿和妍姐儿是薛顷的一双儿女,薛论和薛澜颜,在家中排行第四和第六。

薛沅颜噘嘴道:“我们都在这里,祖母却想着旁人,妤儿不依。”

薛老夫人笑道:“你这丫头,常年不见他们也就罢了,还不许我叨念叨念。”

薛沅颜道:“我这段时日练箜篌,手指都磨破了,也不见祖母问一声。”

“好好好,祖母知道你努力,紫苏,把那瓶冰肌膏拿来,给妤姐儿。”冰肌膏是药中上品,除了消除伤口,还可以美白肌肤,千金难求。

薛沅颜喜形于色,顾夫人道:“母亲,这太贵重了,还是您留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