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他们并不太懂所谓的道行等级，也不太能区分一个人究竟达到怎样的程度在这个世界里可以算是强大。

只能看着茯苓闭着眼，单手甩着链剑，清脆的铜铃声时轻时重，时而舒缓时而密集的配合着一张又一张的符纸将每一次试图涌上岸的河水压制回去。

空中盘旋的枭，配合着韵律一次次的俯冲，都将整条河的规模不停的压缩。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迅速下降，直到漏出干枯的河床。

“那个是”

一个穿着深色衣服的身影在白色的河道上显得格外醒目。陈林在认出那个身影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想下去把她捞上来，却被王凯一把阻拦。

“你做什么？！”

“只是不能这么放着”

“那也不是现在，谁知道除灵成功了没有”

陈林不吭气了，王凯说的没错，茯苓看起来非常轻松的动作并不意味着现在的状态可以用轻松来形容。

鬼域和灵核之间连接一旦切断，就意味着鬼域崩溃的开始，可直至现在困住他们的这片环境连一点点裂痕都没有出现。

河床上的身影动了动，缓缓抬起沾满污泥的面孔望着陈林。干枯的嘴唇颤抖着说道：

“救救咳！”

“钱娟”的话还没说完就传来一阵剧烈的干咳声，同时还伴随着不停的干呕。

岸上的四个人警惕的看着钱娟的异常，生怕出什么其他岔子。茯苓的铃铛和咒语声依然维持着固有的节奏，枭改变了飞行的轨迹在空中绕着“钱娟”盘旋。

一直到“钱娟”吐了什么东西出来后就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灵核！”

空中的枭尖叫了一声，茯苓二话没说抽出一张长长的符纸，原本缓和的铃铛声和咒语变得急促起来。左手一抖，这条幅一样的符纸笔直的裹向那个被钱娟吐出来的异物。

卷符的速度很快，可有一样东西比它更快。

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异样，连陈林自己都没察觉到异样的时候，檀殷突然从陈林的身体里大量的渗透出来，化成一道紫色得薄纱，赶在卷符之前将其裹入其中，又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时迅速的回到了陈林的体内。

“陈林！”

王凯的大嗓门敲醒了呆滞的众人。

“要不要紧！”

“好像没什么事”

陈林自己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一次檀殷的暴露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连带将周围绝望的感觉传回大脑。陈林此刻只感觉到无比的平静，平静的连之前被影响的心情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可能没影响？那可是绝望的灵核啊！真的没有什么异常？”

什么样的灵核就会聚集什么样的灵质，充满绝望的灵质只会聚集在绝望的灵核周围，以檀殷和情绪灵质之间的共振程度，无论怎么想陈林都不可能用一句没事来形容。

“可确实好像没什么事只是”

陈林再一次仔细感受着自己的情绪，什么都没有，没有绝望，也没有愤怒非常得平静，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形容，那就只能是心如止水了。

茯苓站在原地看着这边的四个人，枭落在他的肩膀上愤愤不平的抱怨着灵核被抢。

茯苓完全没有受到枭喋喋不休的影响，安静的站在原地看着闹哄哄的四个人。

失去核心的鬼域开始逐渐发生崩塌，阴暗得天空上出现一条条细密得裂纹四处攀爬，密闭的空间随之逐渐发生崩塌。

“啊，鬼域散了”

陈林他们看见远处楼宇的灯光，安静的空间里逐渐传来吵杂的声音，干枯得河床再一次布满了浑浊的河水，崩塌的凉亭也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刚才的一切仿佛就是一场梦。

一辆汽车过来，发出尖锐的喇叭，还有躁怒的叫骂声：

“活腻歪了！站马路正中间！！！”

四个人急急忙忙挪到了路边有气无力的坐在了马路牙子上。

茯苓走了过来，递给了王凯一张名片，白色的卡片上就简单的茯苓两个字以及下面的一串电话号码。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们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给我打电话！”

王凯拿着名片看着茯苓离开的背影，后知后觉得问着其他三个人：

“我这是被女孩子搭讪了？”

“屁！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

“没有男人会取名叫茯苓得吧”

“也没女人的肩膀可以长那么宽吧”

“行了，我们先来想想该怎么跟红姐解释任务失败的事吧”

“合同上会不会有写明怎么处罚啊？”

三个人一起将目光移到了陈林，陈林在三双目光的注视下从外套的内袋里摸了半天只摸出来一把灰。

“行了，回去领罚吧，希望红姐看着我们第一次失败的面子上不会太严厉”

看着陈林手掌中被风一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灰烬，王凯认命的说着。

四个人苦笑了一下，相互搀扶着走向停车的位置。

“茯苓，你不生气么？那么纯正的绝望灵核可不多见啊”

枭依然喋喋不休的冲着茯苓说着，如此纯粹的灵核如果运用得当就可以以此为媒介制造一个自己的法域。

茯苓没有回答枭的问话，反倒是看着手中那张皱皱巴巴的黄纸，这是王凯符纸得残骸，线条画的很简陋，不太熟练的线条周边还布满了毛刺，形状还行有一点的力量，可是之所以可以发挥如此强大的力量是因为这张纸，纯粹至极的黄色，就像是正午时分的太阳一样的黄，就是这种纸才让这简陋粗糙得线条变成了强有力的符纸。

而那最后冒出来的东西，如果他没有记错得话，那应该是传说中唯一可以直接操控得灵质——檀殷。

如此具有力量得符纸被一个新手拿去用作练习画符？檀殷居然会寄宿在一个普通人的身体里？还有那个叫马晓东手里的那副白骨

茯苓觉得自己对这四个人得定义偏差的有点太过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