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简单。”
洛洛艾点了点头,她微微一笑,在吴良的耳边轻轻说道:“有时候,常识才是限制科学进步的最大阻碍。”
常识阻碍科学进步,这可不是什么耸人听闻的事情,不说别的,马镫这么个简单到令人发指的发明可是直到汉末才被广泛运用,而马镫自西汉可就已经出现了,被常识限制住的人们用了几十年上百年的时间才搞清楚这东西究竟有多大的用处。
数量不足,质量来凑!质量不够,再从数量上想办法。两者齐头并进,这就是弗兰艾略用来解决魔力供给的方法。
安将面色惨白,他好不容易理清了头绪,磕磕盼盼地说道:“就算你……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好了,但你们要怎么解决质量问题?一个人能够转化的魔力是有限的!”
洛洛艾不打算和安将讨论魔力的问题,她知道那些弗兰使用的科技原理距离佩特的科技树太过遥远,说了安将也听不懂,她只好摊了摊手说道:“嗯,没法扩大普通人的魔力转化量,但总有那么几个人是天赋异禀的。”
安将立刻明白了来龙去脉,他好奇地看着吴良三人,眼中的迷茫尽去,试探着问道:“你们找到了那个天赋异禀的人?”
“不,但我们知道一定有一个拥有庞大魔力转化量的人,就住在这个国家。”吴良恰到好处地从怀里翻出一本古书,这本书十分陈旧,用古佩特文字写就,再加上那封面上由洛洛艾精心绘制的魔法阵,怎么看怎么像一本出自佩特王国的魔法典籍。
当然,这其实是仿制大师塞拉和洛洛艾在半个小时前写就的杰作,由电饭煲牌打印机倾情奉献。
安将颤颤巍巍地接过了那本书,他伸手朝着封面小心注入魔力,一声轻微的“咔哒”声之后,书页自动翻开,浩如烟云的海量信心映入安将的眼帘,很快这本古书就自动翻到了“天赋者”那一栏——
佩特王欢图四世十六年,我在安加镇的北边发现了一个小男孩……
这是一本日记形式的书籍,记载了一位学者研究魔能和魔力转化的各种奇闻异事,其中就提到佩特王国有一位天赋者,而且那人留下了后代!
安将狂热地汲取书中的知识,他已经忘却了身边众人的存在,如果不是苏米开口呼唤,安将或许会把吴良等人晾在这里看上一天书。
“安将大人?安将大人!”
“嗯?苏米阁下,我们应该立刻着手寻找这位天赋者的后代!”
安将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他朝着吴良等人郑重地行了一礼,然后恋恋不舍地将那本古籍还给吴良道:“多谢各位大人不吝赐教,安将不善言辞,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苏米阁下了,她会满足你们的要求。”
说完,安将就飞一样掀开门帘冲出了大帐,头也不回地朝着他的实验室冲了过去!
吴良的经验告诉他,如果你想要靠一张嘴求着什么陌生人人办事,那是不成的。如果你与他进行利益交换,那是会被敷衍的。想要让别人帮助你漂漂亮亮地完成你想要办的事情,那只能把办事的人绑上你的战车,把这件事从你要办变成别人要办。
吴良现在就是这么做的,他相信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魔力源对于革新军来说太过重要,革新军的首领不得不上钩。
工业化后的战争打得实际上就是产能和技术!
技术不谈,同一个国家在短时间内很难拉开技术差距,那么就只有从产能着手了。
想要产能就要大规模工业化,大规模工业化就需要能源,而魔导文明的能源却与地球的化学能源不同,他们的能源是魔力,是魔能经过人转化成的产物,没有人就没有魔力!
在这个革新军尚且弱小的时间点上,他们的人口远不及守旧派,产能也就不及守旧派,革新军的首领们只能另辟蹊径,他们渴望获得独立于人口之外的额外魔力源。
“无限的魔力源?”
苏米虽然没有直说,但她的眼中充满了怀疑,她可不是随便被忽悠两句就会帮别人卖命的蠢货,尤其是这种听上去就很神秘的东西。
一瞬间苏米甚至产生了把吴良三人轰出去的冲动,如果不是察觉到罗兹曼和洛洛艾身上流动着大量的魔力,苏米早就丧失耐心赶人了。
“‘无限’只是夸大其词罢了,但那个魔力源的魔力储量多到令人惊叹,我想就算是用于大规模生产也足以支撑很长时间。”吴良心中窃喜脸上却不表现出来,他知道有一个冲击性的开头就足够了,接下来要做的是让苏米相信这个情报的真实性。
果然,这个说辞就和苏米心中的预期相差不大了,她眯起双眼,开始重新评估这个情报的真实性,苏米思考了一下,这才低声说道:“那你们有什么好处?”
苏米看出了吴良在着重强调这个魔力源可以用于大规模生产,这显然是针对革新军如今欠缺能源的局面提出的诱惑性建议,她想不通如果吴良等人把这个魔力源拱手让给革新军有什么好处。
“只是想要研究一番罢了。”吴良恰到好处地装出了一副狂热的样子,他在椅子底下踢了踢洛洛艾的脚,激情澎湃地说道,“这是我们龙牙高塔的夙愿!”
洛洛艾顿时会意,配合吴良表演起来,她一握拳头,眼角甚至落下了一滴激动的泪水,洛洛艾的身体微微颤抖,她缓缓闭上双眼,用一副灵魂就要升华的样子说道:“持有海量魔力的魔力源啊!你们就不想见识一下吗?”
不得不说,洛洛艾演起狂热科学家比吴良像得多,或许是因为她的本职就是巫师这种扮演探究者角色的职业吧。
苏米浑身一颤,她不禁向吴良等人投去了敬佩的目光,她并不能理解这种人的想法,但她恰好认识几位与吴良三人的表现有所共通的人——
“想!当然想!”
大帐的门帘被人用力掀开,一位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帐篷,此人戴着方形的单片镜,身后跟着一根一人高的木棍,身上罩一身破破烂烂的长袍,浑身上下散发着学者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