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雪几人上了阁楼,只见阁楼之上宽阔非常,用桃粉绡纱围了四方帷幔,周围缀着鎏金香囊,浓郁的花果香气弥漫,透明的琉璃碗盏里头,放着新鲜果品点心。
贾馨宁盘腿坐在里头,正拈着一颗冻葡萄吃,见三人上来,便招呼道:“快来。”
端瑞几人落座,环顾四周,却也只有这一块,铺了极厚的金丝软毯,周围空旷如野。
端瑞笑道:“怎么?难不成是请我们来喝西北风的?”
“哪里能呢?”贾馨宁等三人落座,拍了拍手,得意道:“表姐且瞧着吧。”
只见周围响起鼓乐声,从楼梯处下来一个花旦,悦耳声音微扬,唱起戏来。
端瑞嗤笑一声,指了指道:“便是这个?原来空旷是为着做戏台的。”
贾馨宁笑着说道:“表姐且听着就是了,这几出戏,可是外头听不着的,若不是我威胁了哥哥,哪里能请来这样的戏班子?”
端瑞这才认真听来,果真是没听过的,不一会儿就听得津津有味起来。
聆雪听得片刻,便忆起来,这是一个话本上的故事,她从前在大理瞧过的,一个温柔善良的姑娘,救下了一个受伤的男子,在照顾男子的过程中,两人渐生情愫,但男子要科举,不得久留,不得不离去,并许诺中举之后,上门提亲……
男子走后,女子家门遇难,被恶霸欺上门去,强娶女子,喜轿之内,女子欲自裁保住清白,在千钧一发之际,男子出现,状元郎怒斩恶霸,终于娶得美人归。
几人先是瞧着上段戏,跟着戏台上的两人柔情蜜意,再到后来恶霸强娶,端瑞更是动情,仿佛自己便是那戏中的女子。
聆雪知道结局,反倒失了兴致,趁着几人没注意,立起身来,凭栏而望。
女子总是希望,有个人可以从天而降,护她周全,希望有一知情识意的夫君,举案齐眉,可这世间哪里有这样顺遂的事儿呢?
聆雪缓慢抬头,竟意外瞧见,对面阁楼之上,韩容泽身着清霜色直裰,长身玉立,正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也不知瞧了多久。
韩容泽见她望过来,展颜一笑,如初雪消融。
“容泽兄?”贾伟宁的声音从隔壁传过来,韩容泽看了聆雪一眼,转过身去,将贾伟宁的视线遮挡的严严实实。
贾伟宁知晓聆雪几人在那阁楼之上,所以特意选了这里,是想要能瞧见聆雪的,哪知才开了门扉,就见韩容泽立在外头,这才喊了一声。
“吃了些酒,此时还有些头疼,少不得来此吹吹风。”韩容泽波澜不惊,缓慢说道。
“噢,我倒是忘了,容泽兄酒力欠佳,我立刻吩咐人端解酒汤来。”贾伟宁说着,往身后吩咐了句,却没有要走的意思,目光越过韩容泽,往阁楼上看过去。
韩容泽转过身,顺着贾伟宁的目光看过去,栏杆之上,空空荡荡的。
韩容泽唇畔多了一抹笑意,问:“伟宁兄在看什么?”
贾伟宁心虚的低下头去:“没……没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