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雪敏感的发觉,韩皇后的手在渐渐回暖,聆雪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想来,韩皇后是很想小皇子夭折了的,但……那么小的婴儿,还没有好好的看过这个世界,就要受这样的痛楚离去吗?
两人到了澄碧堂时,殿前连个迎接的宫女都没有,还是春柔点了抬轿撵的小公公,大声唱和:皇后娘娘驾到。
有两个宫女疾步出来迎接:“皇后娘娘恕罪,小皇子不大好,贵妃娘娘刚哭晕过去了,太医正在诊治。”
韩皇后搭着聆雪的手臂,就往澄碧堂里走,听得韩皇后温柔的说道:“非常之时,也没那么多规矩了,头前引路,本宫去瞧瞧小皇子。”
宫女立刻爬起来,走在前头,小皇子赵祁就安置在闫贵妃的碧纱橱里,闫贵妃这厢几个宫女来回走动,太医跪地给韩皇后请安。
韩皇后摆摆手道:“罢了,先为贵妃诊治,小皇子如何了?”
太医禀道:“邢太医正在里面。”
韩皇后一直紧紧握着聆雪的手,微微放松了些,便往碧纱橱里去,这里比外头更乱些,小皇子的哭声如同小奶羊一样,已经嘶哑的不像样,还是扯着脖子在哭,似是浑身上下,哪里都不适,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太医立即跪地,要给皇后请安。
“罢了,没那么些个虚礼,先好生照顾小皇子。”韩皇后一拂袖,在对面的红木嵌螺钿罗汉榻上落了座,面上的焦急真挚的厉害。
聆雪看着那襁褓中的婴儿,格外不忍心,几乎瞧不得这样的情形。
那太医将襁褓解开,检查了许久,一番折腾,小皇子哭的愈发厉害,只声音已经嘶哑了,这会儿
愈发哭的有气无力,伺候小皇子的两个乳娘,其中一个忍不住,不住的掉眼泪,恨不能替小皇子疼了去。
韩皇后见那乳娘泣不成声,也问不得她,点了另外一个乳娘来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吃了什么?用了什么?怎么突然就成了这个模样?”
那乳娘磕了个头,恭谨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小皇子今晨突然就这样了,可昨个儿一整日,都只吃了奶水,旁的一概没用,奴婢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韩皇后面目微沉:“你想明白了再来回话,小皇子这个月龄,该添吃食了,莫不是吃了什么东西,你们不知道的?若让本宫知道,你们有什么欺瞒的,定不轻饶。”
乳娘被韩皇后威势所迫,又狠狠的磕了两个头道:“皇后娘娘,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说谎,小皇子原是应该添了吃食的,只是贵妃娘娘说,小皇子脾胃弱,要多养养,因而准备再过一个月才添了吃食,除了奶水外,最多喝些蜜水。”
“那是不是蜜水出了问题?”韩皇后问。
一旁伺候的宫女立时跪地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早间贵妃娘娘已经命人查过了,小皇子喝的温水,蜜水,水壶,茶碗,一一都查过,连带着两个乳娘用的东西,也一一查验,并没有发觉不妥之处,小皇子……小皇子好像……突然就病了。”
“胡言乱语!”韩皇后一怒之下,拍了身边的梨花小几:“小皇子一向身子康健,怎么突然就病了?定是你们没有好好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