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雪看着他这份姿态,忽的笑了,笑颜在阳光下并不耀眼,但却像淙淙的小溪,流入人的心里。
韩容泽想,大概他很长时间,都不会忘记这个笑容。
“做什么要把自己说的那样坏?”明明此举,是为了宋氏与韩修泽好,“良药苦口利于病,若是我,说不得也会这样做。”
“你不会。”韩容泽认真的说道:“若那人是你弟弟,你会想方设法的将他导入正途,但我只是这么瞧着。”
韩容泽说的认真,聆雪就当真认真的,设身处地的去想,默然片刻,聆雪道:“我不会。”
韩容泽挑高了下巴,带着一抹柔和的笑意瞧着她,并不信她这句话。若不是个良善的,不会对她的父皇母后,没有半分埋怨,自己如履薄冰,也要好好的护着不谙世事的妹妹。
聆雪很认真的对上韩容泽乌沉沉的眸子:“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人世间很公道,做错了,便要付出代价,这没什么不对的。”
韩修泽从小的时候就算计韩容泽,希望得到霸占韩容泽应有的一切,这说不得就是他贪心,所要付出的代价。
宋氏打量的镀金的主意,再不能成,从前还要说,是在宫里进学的,如今却被皇上给打了出去,再不许入宫,那京城里的世家贵女,更
没有人肯嫁给韩修泽了。
如此,宋氏想要韩容泽将世子之位交给韩修泽的话,再不能提,镇国公第一个不能答应。
韩容泽这是釜底抽薪之计,将韩修泽外头的那层面皮撕开,让人瞧见了芯子,再怎么想要遮掩也不成了。
聆雪突然沉默下去,觉得韩容泽这个法子用的太好了,她呢?
她利用闫贵妃,利用吃油腻之物,都是小计谋,仅仅解燃眉之急,她想要永绝后患,就要做些什么,而她做的事情,也必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两人说话间,婉婉已经请安出来,聆雪看着笑着往自己身边来的婉婉,手心微微攥了攥,与韩容泽说道:“也许,我也不是如同世子想的那样良善。”
韩容泽诧异的看向聆雪,口中玩味似的重复了一遍“良善”二字,淡淡一笑,大概也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
她从前艰难的事,一个是韩修泽,另一个是姜帝,如今韩修泽的事情了了,姜帝的事儿,怕是她已经拿定了主意。
韩容泽立起身来,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人不约而同的当做彼此不知道彼此的秘密。
午后,学的是琴艺,四位姑娘都有几分底子在,教导琴艺的女先生是个有些怯懦的人,在四人面前,很是抬不起头来,也只有在抚琴的时候,能瞧见几分自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