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皇后说的出做得到,宋氏再敢继续闹,韩皇后就敢将她送去黄泉路上,陪赵美人。
“臣妾就修儿这么一个儿子……修儿若被打残了,臣妾也不活了。”宋氏小声的哭,话说出来,才见周围的人,诧异的盯着她瞧,这才晓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宋氏讪讪的补充道:“容泽一直养在娘娘身边,臣妾再没什么不放心的,容泽打小养在宫里,只有修儿陪着臣妾……她是臣妾的命啊。”
聆雪就坐在西稍间里,西次间的这些话,一字不落的落在她耳中,她隔着步步锦的雕花窗,望向韩容泽,就见韩容泽如松柏般立在韩皇后身侧,面上一丝表情也没有,怕是早就想到,宋氏会有这番说辞与举动。
但……还是会寒心的吧?
西次间难得安静了一会儿,秋棠见状,轻轻的冲着聆雪招了招手,聆雪会意,亲自端了桑叶茶,往西次间来。
韩皇后见是她,刚刚冷如寒霜的面庞,缓和了许多:“你怎么来了?上茶,交给春柔她们便是,仔细烫了你的手。”
“已经晾了一会儿,这会儿正好入口,是霜降之后采的桑叶,刚兑了些蜜,娘娘少喝两口,润润喉咙。”聆雪柔顺的将茶摆在梅花小几上,将上头已经凉了的茶盏撤下来。
韩皇后端起茶来,抿了一口,桑叶茶,入肝肺经,又是霜降之后采的叶子,最是下火,韩皇后又见茶汤清澈,没有半点浮沫,温度适中,正好入口,冲着聆雪含笑点头。
“容泽,你们三个去进学吧,这里没你们的事儿了。”韩皇后一语,将韩容泽摘了出去,宋氏再想寻人出气,也不成了。
婉婉还在锦月楼,韩容泽与聆雪出来,坐在中庭的小亭子里等着。
“皇上下了旨意,日后再不许他入宫,你日后不必殚精竭虑了。”韩容泽端坐在石椅上,气定神闲,干净修长的手指,正在整理袖口,瞧着很是懒散肆意。
韩容泽的袖口是宝蓝色的,绕着袖口用银丝绣了一圈雅致的卷草纹,很是干净,聆雪瞧着那袖口,温声道:“怎么说,二公子也是世子的弟弟,怕过上一阵子,皇上的气消了,二公子仍旧能往宫里来,看镇国公夫人还能在西次间哭,而不是去东稍间看二公子,可见……伤的并不重。”
宫里行刑的,也是有眉眼高低的,既知道这人是韩皇后的侄子,哪里会真的下狠手?便是当真打上三十大板,怕也不过是伤了皮肉,若真想要人性命,最多三板子,人便被打死了。
韩容泽笑意沉沉的看了聆雪一眼,淡笑道:“原也不在打得多重。”关键在于,是被姜帝下旨,打了的,也是姜帝下了旨,再不许这人入宫的,脸面已经丢了,再捡也捡不起来了。
“所以,当真再不能入宫了?”聆雪问。
韩容泽看着聆雪那副认真的表情,微笑颔首:“当真再不能入宫了,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