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加快速度来到岸边。她抱住苏城的腿,表情倔强,眼中满是恳求。
“青柠,还有一笔账,我们今天一起清算一下。”苏城冰冷地说。
青柠一直以为,她擅自放出饕餮的事情已经翻了篇,惩罚苏佳伟也是苏城被形势所逼,迫不得已。她没想到,苏城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提起,准备秋后算账。青柠的脸刷的一下白了,她不敢置信的哆嗦着:“家主大人……”
“青柠,你每次都违背我的意愿,在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家主吗?”
苏城一想到,刚刚他若是再晚到一步,陶夭夭就会死于青柠的冰棱之下,他对于青柠的失望和厌恶瞬间达到姐姐,他手中金色的箭朝着青柠快速刺去。
两人距离很近,青柠做梦都不会想到一直文质彬彬,很少亲自动手处罚苏家人的家主大人,竟然会亲自对她动手。她没有任何防备,金色的箭钻进她的肩头。
青柠肩头瞬间漫上一层红色,她疼地尖叫,抱着苏城的手猛然一紧。眼角有泪滑过,她常年覆着一层冷霜的脸一点点龟裂。她清冷的眸中只余浓浓的悲痛,她再次唤了一声“家主大人”。
苏城没有任何心软,他面无表情的踢开青柠:“自今日起,你不再是我苏家的人。限你一日之内,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苏家,不然后果自负。”
“不,家主大人,你不能这样对我!”
被驱逐出苏家,比杀了青柠还要让她痛苦千倍百倍。她无法相信,她与苏城一起长大的二十多年情谊,比不上苏城对陶夭夭几个月的感情。
她不甘心,拼命摇晃苏城,青柠肩头的伤口,因为她的动作撕扯的更加厉害。她的血汩汩的向外冒着,所过之处留下一道艳红,浓重的血腥气在空气中漾开。
听月阁绝对不容许这种污秽东西存在,苏城沉声道:“苏骞,立刻带走青柠,然后去刑房领罚。”
“是。”
一直在水中漂浮的苏骞不敢违背苏城的命令,他挡住她的去路。
“苏骞,你让开,我还有话要跟家主大人说。”
离开苏家,青柠就再也见不到苏城了,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推搡着苏骞。
“青柠姐,你已经连累我一次了。”
还想害我第二次吗?
苏骞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不该一时心软,答应带青柠来听月阁。一想到等下要去刑房领罚,苏骞双腿就不由自主的打颤,他死活不给青柠让路。
“你只是去刑房领罚,而我呢,我是被赶出苏家,你有我惨吗?”面对苏骞的指责,青柠怒吼出声,“你再不让开,休怪我手下无情!”
这件礼服是抹胸束腰设计,样式简洁。礼服的亮点是腰上一圈怒放的蔷薇花,和从右腰侧蜿蜒到裙摆的蔷薇花条。
这刺绣的手法娴熟,针脚细密,比沈欣雪以往见到的绣品要精致许多。她不禁低头,看向她莹白上的双手。
沈欣雪为了让自己的设计,可以融进更多的元素,她专门学过刺绣,但每次下针时她的手都会被戳上几下。这次,她的手上连个针眼的痕迹都没有,沈欣雪心里怪怪的。这根本不可能是她能完成的,那会是谁做的?
恰好此时,王璐也醒了过来。她一眼见到沈欣雪手中的礼服,惊叹说:“好漂亮!沈欣雪你好能干,竟然一个人完成了那么多工作,怪不得你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出名。”
沈欣雪收回思绪,谦虚地说:“不是我一个人设计的,是你跟我一起完成的。我要谢谢你才对。”
她没有告诉王璐,这件事的诡异之处。王璐是个马大哈,很多时候,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她只是忽闪忽闪几下迷茫的眼睛,就忘了这事,她催促沈欣雪去衣帽间换衣服,看一下上身效果。
衣帽间中,沈欣雪换上礼服站在穿衣镜前。这礼服的尺寸格外服帖,不差分毫,流畅的曲线把她的身材衬托地更加玲珑有致。她白皙的皮肤,被奶白色的礼服衬托地泛着光泽,不需要化妆品的修饰,已经艳丽无双。
沈欣雪不知怎的,突然觉得有只温柔的大手抚摸过她的全身。就……就好像每次跟龙星尘在一起时的前戏。
沈欣雪面色一瞬间红白交错,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真的是疯了,只是试一下礼服,她竟然会想到如此恶心的事情!沈欣雪看不起自己,快速脱掉礼服,穿上方才的衣服。
王璐正在欣赏沈欣雪房间的摆设,听到开门声,王璐回头:“欣雪,你怎么没换衣服?”
“有几处尺寸不合身,我需要改下。”
时间不早了,沈欣雪收好礼服,带着王璐下楼。她隐约猜到了这件事会是谁做的,但只是觉得好笑罢了——这样的讨好,比起那些伤害来,算的了什么呢?
还有夭夭……真是好久不见她了。她到底在哪里?
沈欣雪心心念念的陶夭夭,依旧处于被囚禁的状态。陶夭夭自打发现了那些被孕育妖怪的少女,就被苏城再次送进了听月阁,不能和其他人接触。或许是苏城做贼心虚,自打陶夭夭从昏睡中醒来,就没有见过他,平时只有苏岩来听月阁给陶夭夭送饭。
为了反抗苏城,陶夭夭绝食过,跳过池塘,撞过柱子,各种求死的办法都尝试过。可是,她每次都被守护在听月阁附近的阴阳师救起。苏城跟吃了秤砣一样,即使见陶夭夭折腾成这样,他都没有现身。
我去,他真是铁石心肠。吓唬他不管用,都白疼了!陶夭夭愤怒地想。
陶夭夭再次自杀不成,扶着被撞出血口子,包扎上一层层厚厚纱布的脑袋,在池塘边上坐下。她嘲讽地想,郎心似铁的苏城竟然还说是真的喜欢她。呸,连她死都不在乎的男人,根本不配谈喜欢!
“陶小姐,今晚风大。你额头伤了,不宜吹风,还是进屋用晚餐吧。”
今天晚上给陶夭夭送晚餐的,是一个年轻的生面孔。陶夭夭只是简单扫了他一眼,视线落在他身后的佣人身上。
那佣人一直低着头,看身形有几分熟悉,只是陶夭夭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陶小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