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陶夭夭的眼睛不知不觉地湿润了,接着是小声抽泣,后来渐渐变成了掩面而泣。
白泽明白,陶夭夭这是被人理解后喜极而泣的眼泪。他没有出声安慰她,只是轻轻地抱着她的肩头。陶夭夭转身抱住白泽的胳膊:“白泽,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们会把善良两个字用在我的身上,我好高兴啊。”
“你本来就很善良。”
陶夭夭闻言眼泪流得更凶。白泽无奈地说:“不哭了,再哭眼睛肿了,明天就无法上班了。”
“都怪你,惹得我更想哭了。”
陶夭夭把锅甩给白泽。白泽语气无奈,眼睛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浓浓的宠溺几欲溢出眼眶:“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找个地方吃饭怎么样?”
“我们去酒吧。”
“好。”
白泽对陶夭夭极其纵容,只要她提出的要求,白泽几乎从未拒绝过。他调转车头,载着陶夭夭去了城市中最大的酒吧。
陶夭夭点了一大堆的酒,决定今晚不醉不归。白泽没有阻止,一直默默地陪着她。等两人从酒吧出来,陶夭夭脚步虚浮,她单手搭在白泽的肩膀上,又哭又笑。
白泽撩开遮挡在她脸上的头发。酒精的作用下,她面色红润,微微张开的红唇,散发着淡淡的酒香,似在邀请他。白泽喉头微微轻颤,他缓缓低下头,就在他们四唇相接时,陶夭夭唇瓣轻动。
“季陵光……”
白泽似被人点了穴道,整个人都僵住了。脑中旖旎的画面瞬间被击碎,片甲不留。
所以说……不管怎么样,她的心里都是只有季陵光吗?
这样的他,真是……卑鄙又可怜的存在啊。
白泽心疼地看了眼,眼角挂着泪珠的陶夭夭,扶着她向停车场走去。这时,白泽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他停下脚步抬头,一身黑色西装好似要隐没在黑夜中的季陵光,如暗夜中的王立在不远处。
“你知道她不胜酒力,为什么还要给她喝那么多酒。”
季陵光一直都在,他把白泽刚刚对陶夭夭所做的一切都收进眼中。如果不是担心再次跟陶夭夭起冲突,季陵光早就冲上去暴揍白泽一顿了。
“因为她今天很高兴。”
“呵,我看你是别有心思,想要趁她喝醉做点什么吧。”
孤男寡女最适合酒后乱性了。季陵光一想到陶夭夭会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他的心就好似被钢铁裹住,钢铁越缠越紧,他的心几欲被绞成碎片。
“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白泽打开车门,把烂醉如泥的陶夭夭放进副驾驶座,帮她系上安全带。
“把她交给我。”季陵光握住白泽的肩膀,逼迫白泽站起身。
白泽周身浮现一层冷气,他凉凉地说:“你跟她已经分手了,你不是她的男朋友,也不是式神,你用什么身份来要求我这样做。”
是啊,他早已跟陶夭夭没有任何关系了。白泽的话语戳到了季陵光的痛脚,他面色冷凝,五官更显深邃立体,双眸中金光乍现。
“还想打架?”白泽甩掉季陵光的手,“就算你的武力值比我高那又能怎样,现在能陪在夭夭身边的人只有我而已。”
“白泽,你不要太过分!”
季陵光拎住白泽的衣襟,两人四目相对,火花四溅。如果眼中的怒火能够灼伤人,白泽现在已经化成了灰烬。
“季陵光,夭夭她早已知道你跟她分手的原因,但她说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因为你每次遇到事情,总想着自己解决,从不与她商量。她跟你在一起没有安全感,是你自己亲手毁了你跟夭夭之间的感情,跟旁人无关。”
白泽说得都是事实,季陵光仿若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扭头就走。白泽看着季陵光离去的背影,默然把陶夭夭送回了公寓。
公寓中,白泽一打开门,一股淡淡的清香在空气中流转。他蹙眉看向不足十平方米的小小厨房,只见季陵光端着醒酒汤走向两人。
“把醒酒汤给她喝了。”季陵光命令。
白泽微微抿抿唇,他在隐忍。白泽无视季陵光,扶着陶夭夭进入卧室。季陵光跟在两人身后,白泽安顿好陶夭夭后接过醒酒汤,一勺勺把醒酒汤喂进陶夭夭的口中。
季陵光湿了毛巾,仔细帮陶夭夭擦拭了脸和手。白泽和季陵光不同,如果两人交换角色,季陵光早已把他丢了出去。可是,白泽只是生生忍耐着。
一夜,季陵光和白泽相对无言。等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季陵光才不舍地摸了摸陶夭夭柔软顺滑的乌发,从公寓中消失。
陶夭夭似有感应一般,在季陵光消失的一瞬间,她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这时,白泽的身影出现在她模糊的视线中。
“还早,再睡一会儿。”
白泽轻拍着陶夭夭,低声劝说。陶夭夭昨天喝了太多的酒,脑袋昏昏沉沉。她对着白泽扯了扯嘴角,再次闭上眼睛,直到闹钟响起,她才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匆匆的拿过叠放在枕边的衣服套在头上。然后,她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
白泽掐好时间,上来叫陶夭夭吃早餐。一进门,他就见到陶夭夭整个脑袋都塞进衬衫中,跟个无头鬼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白泽关心地问:“头疼?今天就别去上班了,我再帮你熬碗醒酒汤。”
“不是。”
陶夭夭拉下衬衫,快速把两只手伸了出来。她纠结地看着白泽:“昨晚……”
“昨晚我们什么都没发生。”白泽表情坦荡,“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是绝对不会动你的。难道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你……”
季陵光是不是来过,她昨晚好像在梦里感受到了他的气息。
白泽猜出陶夭夭剩下的话语,他对着陶夭夭笑了笑,没有戳穿:“早餐好了,你先洗漱,我去客厅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