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星尘，你要让我失忆吗？”
沈欣雪的目光，是那么不可置信和失望，龙星尘没有看她的眼神。陶夭夭紧紧咬着嘴唇，忍不住说：“沈欣雪知道也没事，我不也是知道吗……为什么非要抹去她的记忆？”
“这是为了她好。”白泽淡淡地说，“如果是平时也就算了，现在有个贺青瓷，沈欣雪会是我们当中最薄弱的环节。举例来说，龙星尘的妖术已经被她看到，如果被不明势力抓住调取她的记忆，对我们非常不利。现在的局面并不安稳，所以在这一点上我赞成季陵光。”
“季陵光……”
陶夭夭没想到，最后又转回到季陵光身上，立马目光炯炯看着季陵光。季陵光很高兴，陶夭夭的目光终于在自己身上，理智地说：“夭夭，你知道这样才是最佳选择，对大家都好。”
“可是，可是……”
“别说了，我愿意。”沈欣雪突然开口，“只是一段记忆罢了，又不是变成白痴，这没有什么。龙星尘，来吧。”
沈欣雪的懂事，让龙星尘心中的郁闷感，越发难以言语。他总觉得，自己千方百计在想保住沈欣雪的记忆，但是沈欣雪轻而易举说了放弃，这简直是一种背叛。
他低下头，压迫感十足地问：“你，就那么想让我去掉你的记忆？”
沈欣雪简直无语——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明明是他们已经商量好了结局，只是通知她一下罢了。
她该怎么样，痛哭流涕祈求吗？她沈欣雪，从来不做这样的事情。而且，就算跪地求饶，也不会对结局有丝毫帮助。
更何况，这样的记忆去掉就去掉了。知道得太多，永远不会是一件好事。能和以前一样毫无知觉，没心没肺活着，也不错啊。
沈欣雪想着，点头说：“是啊，我无所谓。”
沈欣雪的态度，让季陵光满意，龙星尘满腔的怒火，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发泄。他轻哼一声：“可是我不想啊。这么美好的记忆，去掉不是太可惜。”
龙星尘的话，让陶夭夭警惕地看着他：“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最近心情不太好，万一抹去记忆的时候下手重了点，让沈小姐变成白痴什么的，那就很不好意思了。”
龙星尘的威胁，让陶夭夭和沈欣雪互看一眼。陶夭夭觉得真是丢脸——为什么苏城的式神对他毕恭毕敬，她的式神一个比一个拽啊！幸好，最近收的晏七还算乖巧……龙星尘这样真的很不给她面子！
“喂，龙星尘，你是在威胁我吗？季陵光，他让沈欣雪变成白痴的话，就烧死他。”
“嗯。听到了吗，如果你让沈欣雪变成白痴，我就烧死你。”
季陵光的见色忘义，让龙星尘打心眼儿里看不起。龙星尘冷淡看着季陵光，季陵光示威地说：“谁都不能欺负我的女朋友，懂吗？”
女朋友……女朋友！
这三个字，在众人间掀起了腥风血雨，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季陵光和陶夭夭。
他们只见季陵光一脸得意，陶夭夭满脸羞涩和尴尬，看起来简直好像季陵光动用了什么手段，强抢民女一样。
白泽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夭夭，这是真的吗？”
我当时以为我要死了，才会傻兮兮和他在一起的！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呜呜呜！
陶夭夭在心里默默哭泣，但是她亲口说过的话，当然一定要遵守。她只好说：“是真的。”
“他……强迫你了？”
陶夭夭没想到白泽居然会问这个——如果她现在在喝水的话，一定会喷白泽一脸！
陶夭夭的脸涨得通红，白泽见她反应尴尬，一言不合就要去揍季陵光。季陵光一把抓住了白泽的手腕，傲慢地说：“白泽，你脑子里都是什么肮脏的东西啊。我和夭夭互相喜欢，在一起非常正常。你不该祝福我们吗？”
“夭夭，不要怕。”
就算季陵光的天火，让白泽都心生忌惮，但这一切和陶夭夭有关系的话，白泽简直无所畏惧。
陶夭夭其实挺不好意思的，低头说：“季陵光没做什么啦……当时的场景，是我突然觉得这样一直抗拒他的身份挺没意思的。白泽，他真的没有强迫我啦。”
“原来是这样。”
白泽只觉得他的心就好像冬季的冰面，看起来是那么平静，但只是被人轻轻一击，那裂痕就好像藤蔓一般蔓延。
他早知道这只朱雀觊觎陶夭夭，也发现陶夭夭对他的感情有些不一样，而现在他们在一起了……
难道，他们不知道，妖怪和阴阳师在一起，受到的会是莫大的诅咒吗？就算陶夭夭不知道诅咒，难道季陵光会不知晓？
就好像，当时的他一样……
白泽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温柔：“夭夭，祝福你。”
“谢谢。”陶夭夭还是挺不好意思的，“那个，我一定会注意影响，尽量不让人知道的。不会给你添麻烦。”
“嗯。”
白泽隐忍的怒气，让陶夭夭也感觉出来了。要不是季陵光也在，她简直想问清楚，白泽这么讨厌他们在一起，到底有什么理由。
沈欣雪默默看着这三个人之间的暗涌，暗想这样的三角恋他们都看不出来，这帮妖怪也太蠢了，怪不得都快灭亡了。
这时，陶夭夭突然想到了什么：“呀，我想起来了！阴阳师也可以和人类签订契约，就是说欣雪可以答应我永远不说，说出去的话就会晕倒之类，这样也不用去除记忆了。”
“理论上是这样。不过，现在找不到无尽木，还多了个拖油瓶，你的灵力还更是忽略不计啊。”龙星尘耸肩，“你要怎么用言灵？”
“总会好起来的。”陶夭夭坚定地说。
饶是嘴上不饶人，陶夭夭的眼神还是暗淡了，这让季陵光看了只觉得心中一抽。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愿意把自己的大半妖力给陶夭夭，只要让她不要再露出这样抑郁的表情就好。
季陵光狠狠瞪了龙星尘一眼，搂住陶夭夭：“无尽木，一定会找到的。在此之前，不要抹掉沈欣雪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