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听过鱼类的传说吗？”

“听过‘海的女儿’，讲人鱼公主化为泡沫的故事。”

琴音下意识回答，暗想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回答这个陌生人啊，轻轻咬出了嘴唇。

少年似乎没有看出琴音想走的心情，自顾自说：“西方有关于人鱼的神话，中国也有。在干宝的《搜神记》中就有记载：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此外，中外的记载都有一个共同点——鲛人的歌声，美妙无比，比世间所有歌手的声音都要令人动容。”

琴音听得入了神：“原来还有这样的传说。”

“是啊，以前的传说，到了现在，很多人都已经不记得，或者干脆不相信了吧。我信这个传说，因为我有鲛人的鳞片。传说，吃了这鳞片，声音就能变得宛若天籁。”

少年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鳞片。琴音看着这片银白色，在太阳光下带着一抹幽蓝的鳞片，笑着说：“确实是很有意思的传说。”

“送给你。”少年递给琴音。

“送我？为什么？”

“我听过你唱歌。你弹吉他的样子，很让我着迷。”

少年说着，进入宠物店里，琴音倒是没想到会收到这样一份礼物。她说：“我叫琴音，你叫什么？”

“贺青瓷。”少年说。

当《深海眼泪》主唱开始选拔的时候，李导邀请陶夭夭一起参加，陶夭夭也只好推迟了出行寻找无尽木的计划——好吧，她才不是“只好”，她都要开心死了！这是她第一次做评委，评委！

“只是大众评委罢了，你有必要那么高兴吗？”

季陵光看到陶夭夭在家欣喜若狂的样子，忍不住泼了凉水，收获大白眼一枚。陶夭夭不服气地说：“大众评委怎么了，你还没资格去呢。”

“哦，我是评委。”

季陵光轻飘飘一句话，就把陶夭夭吊打。陶夭夭忍不住嘟囔“你懂什么艺术啊，”“有钱人真是讨厌”，絮絮叨叨的样子让季陵光觉得她真是炒鸡，炒鸡可爱呀。

季陵光凑上去：“做我的女朋友，也可以做正式评委，有兴趣吗？”

“没兴趣，谢谢。”

陶夭夭已经不记得，这次她第多少次拒绝季陵光了。天啊，季陵光不是霸道总裁吗，不是自尊心特别强吗，为什么要每天问一遍？

他不觉得尴尬，她都尴尬到爆好吗？

“ok。”

季陵光耸耸肩，一幅波澜不惊的样子，倒是让陶夭夭无话可说。陶夭夭看着季陵光系上领带，看着他扣到喉结处的衬衣，暗想为什么妖怪的皮囊就是比人类要好看。

季陵光披上外套，对陶夭夭说：“还不跟我一起走，你是打算坐公交去吗？”

这家伙真没风度。

陶夭夭想着，和季陵光一起坐上了车。陶夭夭看着窗外的风景，看着树木渐渐变黄，发现秋天在不知不觉间到了。

半年前，她还是一个普通的大四学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拍戏的时候有一句台词。

为了赚生活费，她跟组去做了化妆师，没想到遇到了一桩凶杀案，也没想到会遇到季陵光。

然后，她成为了季陵光的主人。

然后，季陵光说喜欢她……

如果没有萧亦然那件事，如果季陵光不是妖怪，也许她真的会接受季陵光吧。

毕竟，他长得真的很让人心动，脾气看起来霸道不讲清理，却也会有柔软到令人心动的一面。

她怎么会忘记，当她满身血迹的时候，是季陵光出现，并且紧紧抱住了她。

心动吗？当然有过。可是，她必须用理智压抑住心动。

连萧亦然，都会移情别恋，更何况从不以人类规则束缚自己的季陵光？如果结局肯定是要分开，那为什么又要开始。

管住自己吧，陶夭夭。你可以的。

陶夭夭想着，在心里下定了决心，没想到季陵光突然拉住了她的手。陶夭夭吓了一跳，却见季陵光一边批文件一边说：“别动，不然影响我工作。”

“你工作，和拉我的手有什么关系？”

“车里冷。”

季陵光一脸正经地说，陶夭夭真是要被气笑了——车里开着空调不说，他的手绝对比她的热很多好吗！

她尝试着把手抽出来，可是怎么都抽不动，暗想灵力还在，还能召唤小草就好了，给季陵光一耳光绝对舒爽。

“别动，让人看到不好看。”

季陵光说着，继续拉着陶夭夭的手，陶夭夭也不想在司机面前那么丢人，只好任由他拉着。十指交缠，带给她羞涩和别样的安全感，她看着季陵光修长的手指，想起他那天朱红色的本体来。

原来朱雀，是那么华美的妖怪啊。她也见过龙星尘的本体，只差白泽的没有见过了。不知道白泽，会是什么模样？

“你在想什么？”季陵光突如其来地问。

“在想白泽。”

陶夭夭这话一说出口，就知道季陵光会生气，急忙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但还是晚了。

季陵光原来只是拉着她的手，现在干脆把她搂在怀里，低声威胁她：“不许想白泽。”

季陵光近在咫尺，他的气息扑面而来，陶夭夭觉得这样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到她不知所措。

季陵光看着陶夭夭别扭的样子，继续说：“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你只能想我，不能想白泽。”

“季总你怎么那么霸道，我想谁你都要管。你是在命令我吗？”陶夭夭低声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