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水面,眼神好似没有焦点。
水面一阵波澜,波澜平静时,显现的是一张人脸。
那张人脸的眼睛被阴影遮盖着,他背后是漫天风雪,和一株参天巨树。
仿佛水缸中藏匿着另一个更浩大的世界。
“原来你只逃出了一丝残魂,微弱到连本心都认不清了。素女。”他叹道。
段红鲤伸掌一拨。
水面波澜再起,那张人脸消失,水缸里,受惊的金鱼在水草间窜动。
“素女是谁,我是段红鲤。”段红鲤微微一笑,转身就走。
进屋时,那张脸又出现在桌上的黄铜镜中。
“段红鲤,是刚才那人给你取的名字?奇怪,你真爱上他了?你是七掌劫使中掌情欲爱念之使,你爱他,只是把他当食物罢了,可你这残魂太微弱,看起来竟像是真沦陷了进去,你不要自误。”
“你管得着么。”段红鲤斜他一眼,就准备拿起铜镜摔了。
碧荒又道:“看来镇压你的国器还未出世,所以你才只能逃出这么微弱的一缕残魂,你是真的沦陷进去了。既然这样,我就把那人杀了,助你一次,待你真身脱困时,欠我一个人情。下一次历劫时,你也要帮我一把。”
段红鲤手一顿,又收了回去。
“呵,你要杀他,他也想杀你呢。你可知他做什么去了,他要夺七缺剑,再把你镇回去。”
碧荒一怔,厉声道:“那你为何还助他?原来他与元守一想法一致,竟想逆天而行,镇压七掌劫使,你是作茧自缚!”
啪!
段红鲤轻轻一抬指,铜镜应声而碎。
“我可不是什么掌劫使,我……便是我自己。”
她看向李长安离去的方向,喃喃道:“你爱的是原本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呢?”
…………
雪拥城关马不前!
李长安随着雪花一路向北,出了玄京城二十里地,来到大峪关下。
这座雄关被风霜欺袭,但依旧傲然挺立,关外冰天雪地,关内,草木却长出了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