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看来,原来镇北王打的是这个主意,兵不血刃,就把掌控国器的狱泷变成了他手下的一员大将。
“他当然想要我手中的国器,但他也知道,能让国器认主者,千万人中也难找出一个。他于是不强抢我的国器,反而和我交好,但却用手下人的意志来左右我,兵不血刃,把我变成他的傀儡。”
狱泷提起七缺剑,缓缓抚摸着剑身,“所以,我必须要见东荒道门的人,且不论道门归顺我是否出于真心,但至少,要让他们跟我麾下原属于镇北王的兵力能够制衡。”
“我知道了。”
狱离低下头,彻底放下了叔侄的身份。此刻在他心中,狱泷便是能真正决定狱族兴衰的领袖。
狱离走后,狱泷才看向寝宫角落的碧荒。
“我帮你这么多,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摆脱我。人真是无情。”碧荒叹了一声。
狱泷平静道:“放心,既然我答应了,不再让七缺剑能威胁到你,就一定不会食言。不过你无非是忌惮七缺剑,杀不了我,要不然你早就杀我夺剑了,你我之间又哪有情义可谈。对了,你说你是掌劫使中掌‘伤’之使,但自从你从七缺剑的镇压下逃出,我却没见你降下过伤劫?”
碧荒淡淡道:“你误会了,七掌劫使只是以众生的七种情念为食,只有自然催生的情念,对我们来说才是美味,我并不会主动去做出什么。至于劫数……为时尚早,要等我吃饱了再说。”
“你何时能吃饱?”狱泷又想起梦中的参天巨树。
“待北疆尽数冰封,众生万物凋亡之伤,大概能让我半饱。”碧荒若有所思。
“为时尚早么……”狱泷眼神闪烁。
若只是北疆冰封,狱族还有地方可逃,但若其他几个掌劫使也出世,又能逃到哪去。
“你可是在担心后人?”碧荒呵呵一笑,“真要到大劫将至,你狱族是否存于世上还是两说。而且后世之事,也不是你能管的,更何况大劫降临后一元复始,这是天数,当年元帝那样的人物,连我都不是一合之敌,被他镇压,但他也没法改变天数,你又何必庸人自扰。”
碧荒的语气平淡,似乎人间覆灭再生,对它来说只是一台戏唱罢,另一场戏登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