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岐见到这个很惊讶吧。”
段红鲤也随着他停下,远远看着那铜盆中燃烧的经纸:“你看那经文书写的,是几百年前太乙净土宗的传承的法门,百姓虽身无法力,也能求个平安。”
李长安摇了摇头:“我只是没想到,怎么玄京城里会有道门遗留的传统?”
段红鲤解释道:“虽说五百年前大承国就将道门驱出西岐,但百姓的香火信仰还在,有些治理地方的官员心软些的,对这些无伤大雅的举动倒并未赶尽杀绝,反正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李长安道:“若各退一步,道门与皇权能共存,也就没这么多纷争了。”
段红鲤像是听见孩童的天真愿望般笑了笑:“是啊,他们怎么就这么傻呢。”
“算了,不管他们。”李长安看着她轻声道:“当下有你在就好。”
这日,二人将院中锅碗瓢盆、柴米油盐、床褥衣物都置办了新的,玄京城虽逊色玉京许多,却也是当世不多见的繁华之地,李长安走南闯北有过一阵时日了,但身边有人陪伴时,眼中景色又更鲜亮了三分。
入夜后,他躺在床褥上,新打的棉被温暖干燥的气味透过被套淡淡的散入鼻腔,李长安回想着和段红鲤走街串巷的这一日,心道,原来她吃冰糖葫芦时嘴角也会被染红。
本来修行到他如今的地步已不需要睡眠,此刻听着隔壁传来的呼吸声,均匀而轻微,奔波许久的疲累好似终于一齐涌现,浓浓睡意袭来,他合上了眼皮。
吱呀——
段红鲤轻轻推开窗户,月光映在她脸上,漾着水般的光泽。
小院里连虫鸣都没有,四下幽寂无声,而墙头斜坐着的一个白衣人,身上仿佛凝聚了所有的月光。
段红鲤叹了一声:“又见面了,你真是……阴魂不散。”
白忘机看着她双眼:“当初在葬剑池边,他血中玄黎残留的气息引你化形,若说那时你和他在一起是机缘巧合,但现在你来找他又是为什么?”
“这就不劳阁下关心了。”段红鲤关上窗,像是不愿再看白忘机一眼。
待关窗转身时,白忘机不知何时又坐到了桌边:“看来你真的想帮他?不管他如何选择?”
段红鲤道:“难道你不知道妖族行事向来全凭一己喜好?”
白忘机叹了一声。
“妖这一字,还不配落到掌劫使的身上。”
段红鲤道:“我只是葬剑池中一尾红鲤罢了,若真有那么大来历,你还敢擅闯我闺房么?”
白忘机直接无视了她的辩驳,淡淡道:“而今他已经知道掌劫使与七国器的渊源,若他这次来玄京是想再度封存逃脱七缺剑镇压的碧荒,你还想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