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卫虽无官阶,却是侍卫袁先军身边之人,出了白虎军什么都不是,但在白虎军这谁都得看袁先军脸色行事的一亩三分地,就几乎相当于天子近臣。
“多谢将军拔擢。”李长安心中一动,他倒没想过袁先军会如此提拔自己,看来袁先军身边是真的缺好手了。
夜间,一辆华丽的马车停靠龙关浮光楼边,一位白面锦衣公子从中走下。锦衣公子气度温文尔雅,不过眉间隐隐若现的紫意却透露着一股王者威严,让人不敢直视。就连为他赶车的马夫也气度不凡,行人被他目光扫过,都觉得脖子发凉。
锦衣公子走入浮光楼,在后院花灯通明的抄手游廊中蜿蜒曲折了一阵,来到一间轩敞的雅室,雅室中,一名长相恬淡的仕女提着紫砂壶用轻柔的动作煮着茶,而一名中年文士就在桌边品香,看起来儒雅非常,只不过他棱角分明的面庞与下垂的嘴角散发出的一股刀兵之气却将这气氛破坏殆尽。
中年文士便是袁先军,见锦衣公子进来,便起身笑道:“指挥使大人这回可来迟了。”
“我说过了,在这地方,叫我元公子便是。”锦衣公子微笑着坐到袁先军对面,“既然到这来了,咱们就不提公事,纵情享乐。”
袁先军嘴角一僵,把要出口的话生生憋了回去,他忍不住心生感慨,这王族的气度,他一军大将也相形见绌。
袁先军其实是粗人出身,虽在兵道与武道中成就斐然,后来也看过许多典籍,但性格却定了,对风月雅室没半点耐心。如今他附庸风雅,也是为讨好面前这位镇东王的侄子——元沛。
他的实力已到瓶颈,该立下的战功也立过了,若要再往上爬,凭他一人之力几无可能,而元沛的到来便是他找靠山的绝佳时机,极尽迎合之能事,在元沛和元霁初到军中出任指挥使时,袁先军就知道了一个事实,今岁就是东疆向玉京进贡的时候,镇东王如今年迈,也是时候选定继位者了,选定之人按例便要与镇东王一道入玉京受封,这样的背景下,镇东王两位子侄的对决,每一回胜负都至关重要。
只不过近来白虎军与朱雀军对阵连连失利,便让袁先军的努力几乎付诸流水,眼下他便能感觉到,元沛已明显冷淡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