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拧起眉头,沈延这般反应,难道韩苏儿出什么事了?
“站起来说,此地人多眼杂。”李长安扶起沈延。
沈延激动难抑,用力擦干眼泪,深深吸了几口气,也强自镇定下来。
“苏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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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舍十分宽敞,装潢也端的奢华,荷塘采莲大屏风、海兽葡萄镜、梨木妆镜台、楠木千工床,只是床头坐着的人儿却一脸嫌恶之色,看着刚进来的少年。
少年模样十六七岁,长得十分英俊,甚至可以说是漂亮,面若施粉,唇若涂朱,一双翦水秋眸顾盼生辉,一对柳叶轻眉如浓烟一抹,乌发如云垂在耳畔,连女子见了都要自愧不如。
“哎呀,你就从了吧韩苏,你可不知道将军有多喜欢你,私底下咱听他说了,你呀,男生女相,偏偏又英气十足,尤其是那股子犟劲儿,真像极了将军少时。唉,这可让咱羡慕嫉妒得紧呢。你说你,偏要和将军拧巴什么呢?若回到军阵中,和那些臭烘烘的糙人为伍,好端端一个大美人儿都要给他们带坏了。你看啊,跟着将军,想吃吃想玩玩,月钱比那些个卖命的武官还高,你是聪明人,该知道怎么选吧?”
韩苏儿听着少年温柔还带着娇嗔的语气,偏头不去看他,还是没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枉为男儿。”
“唉。”少年叹了口气,“就知道你要这么说,但男人又怎么啦?自古以来便有男男之好,要我说啊,男人和女人才不相衬呢!女人那些个小肚鸡肠,又如何能容得下男人的胸怀?向来男女在一起,只不过为肉欲而已,而男男在一起,却是惺惺相惜,志同道合的。”
少年是袁先军的禁脔之一,也是他派来的说客。韩苏儿早提防着此人的说辞,准备左耳进右耳出,只是听到少年这番话,直忍不住想打人。
她捏了捏拳头,冷笑道:“好个志同道合,我看你每日梳妆打扮都得不少时间吧,难道还有空跟袁军先交流排兵布阵和练兵之法?还有,你再说一遍,女人小肚鸡肠?”
“你,你,你真是……”少年连连摇头,“真是油盐不进,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女人不光小肚鸡肠,又娇弱无力,除了生子以外,还能派上什么用场?”
啪!
韩苏儿面色冰冷,收回手掌,而少年俊秀的白脸上已多了一个通红的掌印,五指分明。
“你,你打我?”少年不可置信地站起身,指着韩苏儿,手指哆嗦着,好久没说出话来,但见韩苏儿手又一扬,他连忙后退几步。
羞愤交加之下,少年冷哼一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