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般的声音传入沈延耳中,他见李长安伸手对着土墙轻轻一戳,墙上便多出了五个手指洞,这土墙算不上多结实,打碎倒不难,但要用手指戳出五个洞却不损坏其他部分,只怕钱岚来了也做不到,沈延知道自己遇上高人了。
沈延脸色发白,忽的咬牙大声道:“钱德武虽然嘴贱,但钱教头对我有授业之恩,我沈延虽穷,却不是忘恩负义之人!王述与孙四都是家中独子,还有父母要赡养,杀他们,我下不了手!”
“是么。”
李长安若有所思点点头,转身就走,只是一转眼,就消失在沈延眼中,若非夜风吹来,还残留着淡淡酒香,沈延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摸了摸额角,疼得嘶了一声,他心中叹道这狼狈模样还是别去找韩苏儿了,免得被她瞧不起。
当夜回到家中,以摔跤了为借口,还是没能逃掉母亲一顿大骂,但沈氏也不傻,看他模样就知道是和别人起了争端,但他们这小家小户又怎敢和别人斗,便骂在嘴里疼在心里,只想这孩子以后能安分些。
当夜,沈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海中,黑衣人那句话反复浮现着,他睁开双眼整整看着有些漏水的屋顶,月光从屋顶破洞中倾泻而入,照亮着零星的白色蛛网,耳边萦绕着蚊虫令人狂躁的嗡鸣声,他喃喃道:
“我若杀人,便能出人头地?”
也不知道何时睡着的,清早,沈延被母亲叫醒,竟闻到一股鸡汤的香味。
连忙爬起床,到了厨房,腿脚受伤的父亲应该还在床上,母亲一人在灶台前忙碌着,添柴吹火,不时被烟熏得咳嗽着,沈延奇怪道:“娘,今天是什么节?”
“没什么节。”沈氏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这小子不安分受了伤,得给你补补。”
沈延馋的口水直流,又担忧道:“也没必要杀。”
“反正也一个多月不下蛋了,还跟其他鸡抢食。”沈氏瞪他一眼,“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帮忙?一会给你爹送一碗过去。”
忙活一阵,瓦罐里已煨好鸡汤,飘着厚厚一层油,香气扑鼻,沈延连忙给父亲送了一碗,自己这才吃了起来,险些没把舌头吞下去,他看沈氏还没吃,便放下碗筷,沈氏微笑道:“这孩子还跟娘客气什么,你多吃些才长得壮,以后别再惹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