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子用残存的意识听见这句话,心中一阵恍惚,南占开到底要做什么?但旋即他就不再去想,无数回忆一瞬间充塞眼前,又转瞬即逝,被黑暗取代。
“我不认识你。”大承国将领用鹰鹫般的目光死死锁定南占开,潜入东荒的探子不少,为安全考虑,他这级别认识的只占其中少部分,所以他现在并不能确认南占开的身份。
南占开却微笑道:“你当然不认识我,鄙人风雨部西台区区一赤车符吏,自然不入大人法眼。”
大承国将领见南占开言下之意并非大承探子,不由生出杀心,但南占开神色沉稳,将领倒想听他说完,只是扬了扬眉,反而放下刀,用眼神示意南占开继续说下去。
南占开目光扫过地上驼子的尸身,面色不改,施施然道:“鄙人向来以为大承国之强盛,道门必不能与之为敌,只是大承国虽强盛,五百年来未曾与道门交战,想来对道门了解也并不多,虽说有龙骧暗卫潜入东荒,但此前越地青州龙骧暗卫尽皆被拔除后,凌霄道宫顺藤摸瓜让靖道司几乎肃清了整个越地,于是贵国竟来者不拒,连手段如此低劣的修行人都召来充当探子……”
将领听南占开之言颇为不快,冷笑一声讥讽道:“你也是道门中人,在我面前却说出道门必不能与大承国为敌的话,岂不是墙头之草?”
“将军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南占开摇头,“鄙人祖上乃是西岐留州南氏,也曾是大承国治下之民,与将军其实同出一源。将军敌视道门实属应当,但将军应当知道道门之中也并非尽是冥顽不化之辈,如今东荒被九圣地割据,九圣地旗下又有诸多大宗,将修行资源几乎瓜分殆尽,似我这等散修已几无出头之机,时常面对心魔妖物之威胁,过得甚至比凡人还潦倒。想来如我这般欲要回归西岐的修行人亦不在少数。”
大承国将领皱眉沉吟,良久,他冷声道:“说下去。”
“很简单,我心向大承,自然愿为大承效力。”南占开又瞥了一眼驼子的尸身,淡淡道:“此人作为大承国探子,言行举止却引人注目,为报一己私怨而暴露自身,白费了一身修为……”
那大承国将领其实只是校官,被南占开一口一个将军喊得面色愈发缓和,他眉头略微舒展:“你的意思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