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有人道:“都头,若让她去引蛇出洞,跟明摆着告诉他们咱们有埋伏差不多。
“他们知道也插翅难飞。”
“都闭嘴。”被称为都头的甲士和其他人穿着打扮一样,说话时却颇有威严,他皱起眉头,“昨晚郡主府中镇守的是种道境修行人,屋里那人至少也是种道境。”
安来郡主之死事发突然,连夜被调度过来此处捉拿杀人者,多数人并不知内情,听闻屋内的是种道境修行人,登时无言,攥着兵刃的手紧了三分,指节发白。本以为众人捉拿一人是小题大做,眼下看来他们却有性命之忧,种道境的实力,已非人多就可以弥补。
他们几乎未曾对付过种道境,种道境的地位在一州之内,几乎已处在塔顶,而塔尖则是元始境,元始境却已是足够成为一州之内大宗殿主的修为。纵使是俊来城郡王,身边跟随的也只不过是种道散修罢了。
登时有人抱怨:“是修行人行凶,此事合该由靖道司管,怎么落到咱们头上了?那些人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咱们区区凡人……”
都头冷笑:“靖道司虽管束修行人,但唯独对修行人与王室的争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非真是邪道魔头,大肆屠戮王族,靖道司才会插手。美其名曰让王室心存敬畏,其实多半是不想看他们过得太舒服,嘿嘿。你们听听就好,若有人传出去了,也别讲是我说的。”
他转头看向院墙:“总之靖道司多半不会管这破事,便要落到咱们头上,这位种道高手,可就得交由咱们对付了。”
有人颤声问:“若那人是种道以上……”
“那咱们就自己割了头颅送上去吧,也省得人家动手。”都头呲起白牙,冷笑一声,他倒没怎么担忧。
他不动声色向侧后方瞥了一眼,那儿停着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车帘垂下,里面没有动静,车边侍卫垂手而立,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车里面的就是俊来城郡王。
李长安推开门。
院内一片寂静,连鸟雀都不愿飞来此处,他信步走到院中,似毫无防备,段红鲤便走在他身边。
李长安回头望去,被雨洗过的屋顶连片落叶都没有,方才的异响也不见来源。
他说:“银瓶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