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本是安来郡主最喜爱的男宠,没做过服侍人的“下贱”差事,脸色当即一白,却也没敢说什么。自从葬花剑在俊来城内出没后,安来郡主便难得有一晚上能睡个安心觉,这阵子她又停了月事,更是喜怒无常,让他颇有伴虎之感,整日提心吊胆。
安来郡主见少年唯唯诺诺过来添茶,笨手笨脚,更是心中涌起一团无名火,低声骂了一句“废物”,往日她不过喜欢他那副好卖相,但到了有难的时候,卖相便全然无用,她偷偷看了蓝袍剑客一眼,虽然他相貌不出奇,怀抱长剑气定神闲的模样却让她春心大动。
“退下吧。”她冷声喝退美少年,自个儿换上了新茶叶,用滚水洗茶,用小火炉煮茶,动作熟稔,赏心悦目,待壶中飘出淡淡茶香时,她才对蓝袍剑客温声道:“上回我亲手煮茶,还是父王庆贺寿辰之时。”
唐棠微笑点头:“有口福了。”
安来郡主斟茶,将茶盏温柔推过去,而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唐棠端起茶盏啜了一口的同时,安来郡主取出一瓶丹丸,倒出拇指大小的一颗,和水吞下。
唐棠放下茶盏,不动声色道:“外丹含铅汞金砂之毒,若不通修行,无法将丹毒逼出,有损阳寿。”
安来郡主淡然笑道:“女人若变老了,跟死了没两样,若能驻颜,少活几年无妨。”
唐棠叹了口气:“我别无他求,只愿郡主日后莫再夺取其他女子性命。”
安来郡主顿了顿,勾起的嘴角隐有妒意,冷笑道:“你心疼她们?”
唐棠不答,夷然与她对视。
安来郡主看着那双无惧而镇定的眸子,才想起眼前的男子与她那些面首是不一样的,沉默了一会,她说:“你以为王兄为何准许我毫无顾忌杀人?”
唐棠皱眉:“是何原因?”
安来郡主玩味看着他,忽的放声娇笑起来,笑了一阵才说:“纵使我不杀人,也有人会杀,谁叫她们的存在便是错的。更何况,做哪些下贱营生的,死不足惜。”
唐棠忽的握住剑柄,站起身来,安来郡主身子一僵,却见唐棠正紧紧盯着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