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道:“谢兄若实在想赢的话,我倒有个办法。”
谢挺挑了挑眉:“哦?”
……………………
李长安下到青铜船底层马厩。
虽说青铜船上安稳如平地,但夜朱夜雪本是陆行妖兽,到了水上还是一时适应不来,兴许还因为马厩阴暗,还有前几日蛇乱之中受了惊还未平复,是以它们显得有些躁动不安。
李长安牵出夜雪,在上官轻候给它涂了染料后,它毛发变成了枣红色,只隐约露出几片黑色毛斑,虽说难看了点,但纵使南宁王在此也难以认出来了。
来到甲板的马场上,李长安找到谢挺。
“这……”谢挺看着李长安牵在手中的夜雪,犹豫道:“常兄所说的能助我得胜的宝马……就是它?”
他不懂相马,只会看看牙齿和毛色,牙齿有光泽说明马没病,年龄不老,毛色纯说明血脉也纯。但这匹枣红马虽然体格称得上健壮,可身上有几处肉眼可见的杂色,显然不是什么上佳货色。
“是。”李长安点头。
“常兄心意我心领了。”谢挺扯起嘴角,干笑两声,“但这马……懂行的人都能看出来吧……它这……呵呵。常兄,我若再输一回,在那小蹄子面前就把脸都丢没了。”他忽的有些后悔,悔不该在李长安去牵马的时候让人向那女人放话,说午后他要大败她一回。
李长安微微一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一边的侍从见到夜雪却是心里一惊,此马耳如撇竹,眼如鸟目,鹿脊、麟腹、虎胸,尾如垂帚。头骨棱角分明,鼻如悬柱。喘息均细,擎头如鹰,后看如蹲虎,立如狮子,分明乃是万里挑一的绝品。
但少东家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他怎敢出声驳了少东家的面子,便小心道:“可否让在下试摸马骨?”
李长安点点头,顺了顺夜雪的鬃毛,让它安定下来。
侍从走近,摸了摸马肋,心中默数着:“一、二……十三……十八……”
越数,他心中越惊骇,凡马有十二三根肋骨的,一般就是能日行四百里的好马,十八根肋骨的,他还只在传闻中听说过。
又低身一看,这马腹下有三撮逆毛,腹下有逆毛者,是千里之相……
“少东家……”侍从咽了咽口水。
“怎么?我看得可对?看马先看毛,这可是你告诉我的。”谢挺面有得色。
“少东家英明,怎会看错……”侍从强笑一声,“不过这马毛虽杂了点,但胜在年轻体壮,而且您看……”
侍从拍了拍马屁股,“这是匹母的,也不至于跑着就发情嘛。”
夜雪不快地嘶鸣一声,撅起后蹄一踢,侍从险险躲过,出了一身冷汗。
“这倒是有理。”谢挺还有些犹豫:“不过母马多了去了,这匹又有啥稀奇的?”
侍从小心看了李长安一眼,心中有些担忧,少东家这么不给面子,万一这位不高兴了把马牵了回去可就不妙。但见李长安没动声色,并不生气,侍从不由心道:“这位如此气定神闲,不简单那。”
“少东家,血统不纯的也能出好马,况且除了胭脂血以外,剩下那两匹里紫金骝老了,照夜麒也在月前伤了腿,事到如今也只能让这位常公子的马来试试了。”他说道。
“好吧,试试……”谢挺叹了口气,眼珠一转,又嘿然道:“兴许再输上两回,那小蹄子反倒喜欢上我了呢?那个叫啥来着,欲亲故……”
“欲擒故纵。”侍卫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