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风并未说完的是,这一对子母阴阳铃乃是上等法器,他手执阳铃,便可在十里内催发阴铃而慑人魂魄。
李长安看着左腕上的铜铃,苦笑一声,忽然道:“你放心,我不会跑。”接着,他便回头查看那座血肉小山。
苍风目光掠过那血肉小山,皱了皱眉,虽说他心境修为不错,但也受不了这般让人反胃的恐怖景象。
李长安曾在幻境中经历过更惨无人道的杀戮,倒是能忍受下去,他仔细打量着眼前惨状,翻开一具无头尸体的手掌,只见那手掌上面结了整整一层茧壳,比硬牛皮还坚韧,只怕劣质些的刀剑都不能伤。这样的手握拳都不灵敏,只能用掌对敌,寻常人再怎么练武都没法练成这样,显然是练了什么特殊的武功。
尸体的右手握着一柄剑,想来这就是余庆所说的那位坐镇绛珠阁练血境武者。
“余庆……当真好手段。”李长安心中冷笑,随即不再看那尸首,对苍风说道:“这位靖道司的道友,若你出手,有没有把握以一人之力将这楼中之人尽数诛杀,而不让一人逃出?”
苍风摇摇头,“就算堵住楼门,其他人也能从水路跑,我做不到。”
“这就对了。”李长安扬了扬左腕上铜铃,“方才我在你手下只是一照面,脉门之处便被你扣上这东西,又怎能做到你都做不到的事情?”
苍风并不回答,他只听巡察使之令奉命看守李长安,至于冤不冤屈,他并没心思去管。
李长安继续道:“我说这些并不为别的,只想告诉你既然我并非杀人凶手,就不会做那妄图逃逸的蠢事来坐实罪名。而这几日我若要调查,你跟太近委实不便,左右我身上被你扣上子母阴阳铃,你便走远一些可好?”
苍风沉吟,此事李长安虽有嫌疑,但他的确不似凶手,便点点头道:“若阳铃一响,我即刻便会施法,你莫让我为难。”
说罢,当真退出楼外。
李长安松了口气,还好这苍风看起来是个讲道理的,倒也不算麻烦。
他细细感受着楼中煞气,此时可以断定的是,那修行魔功的人修行的并非多高明的法门,只不过他却不能从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冯魔是魔道中人,他可能发现什么线索?
李长安心中一动,又摇摇头,他已拒绝冯魔观看骨刀,又怎好主动求助于他。
此时虽知道是余庆设局害他,却不知余庆目的为何这么做,不知他根底与实力如何,不知他真实来历身份,也找不到证据可以证明他才是真凶。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李长安看着面前惨不忍睹的状况,叹了口气,低声道:“你们的命,我会找余庆收回,且好生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