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今是飞臣为世子,若要废立世子,必有足够理由。他往日一心修行,并未结党营私也没培养太多班底,但与飞流宗关系匪浅,孤听闻,他在飞流宗年轻一代弟子中,还尚未遇见敌手,若此回他当真成了道种,声势无两,就算孤也没有理由将他废立。”
对王明堂这个三十年的老友,越王仿佛毫无城府,并不遮掩自己的想法。此言他不光是对王明堂说,也是对王明堂背后的姒景陈所说,毕竟作为越地之君,他又怎会真的甘心自己辛苦经营的基业被所谓的潜龙摆布!
他忽的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李长安,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若择道种后,以他蕴灵境的修为败给辟海境倒勉强能作理由。”说罢他又摇了摇头,被自己的话弄得失笑。
“这少年是个人物。”王明堂远远看了李长安一眼,略带赞赏地说,又道:“不过他与六殿下的底牌无关。”
越王沧桑威严的脸上露出好奇之色道:“哦?说说看。”
王明堂道:“自从宋开邀星楼中斩杀五位元始境,青州宗门格局便被打乱,这一切,是六殿下有意为之。”
王明堂并未把话说透,越王皱眉,略微迟疑过后,终于再度感叹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位君临越地三十年的君主,语气中多出了一丝落寞,就像一个普通老人。
…………
“好生珍惜这几日,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死在孤王的剑下。”
姒飞臣接过战书,对李长安抛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李长安回身,对凌毓几人道:“难道景陈兄这一方,便只来了这么几个人?”
凌毓见李长安刚对姒飞臣下了战书,表情却若无其事,不由道:“你难道真有把握与他决斗?”
李长安道:“没有。”
凌毓焦急道:“那你下什么战书!”
李长安笑了笑,“之前凌兄帮我算了一卦,卦象无咎,难道你自己都忘了。”
“这,这……”凌毓哑口无言。
李长安摇了摇头,坐回銮辇上,淡淡道:“我下不下战书,飞流宗中终归要对付我,我如此行事,反而能让他们投鼠忌器。”
他转头看去,只见姒飞臣对近侍耳语几句,那近侍便匆匆离开。
想都不用想,李长安便知道,姒飞臣定是让人去探查悬剑宗的消息。
对于扯悬剑宗的虎皮作大旗,李长安没半点心理压力,就算还未正式入门,他也能算半个悬剑宗中人,对于接下来可能对悬剑宗带去的麻烦他也不甚担心,以白忘机展现出的实力,面对大承国相李知谨施展光阴逆流的神通仍波澜不惊,最少有个神墟。就拿此时在昆南城内的神墟境云庭真人来说,择个道种便能引得青州大动,要征用浮玉宗就征用浮玉宗,哪怕什么麻烦。
而且他心中也有疑惑,按说是青州世子姒飞臣见识应该颇广,为何自己说出悬剑宗时他却像是没听过一般,退一万步想就算原因是悬剑宗不在越地,但在场修行人如此之多,来自天南海北,他之前自报宗门时曾留意周围,怎么也没个有反应的?
白忘机所说悬剑宗中会有人迎接,但迟迟却没有动静,眼下姒飞臣派人去探查悬剑宗,若能差出下落,李长安倒要好生谢他一番。